坠崖
外面嘈杂声一片, 嘶喊声,刀剑声不绝于耳,大批黑衣蒙面人, 围了上来。
马惊的瞬间, 南宫月下意识抓紧了车厢, 看向了一旁的赵宴礼,心中忐忑恐惧无限放大, 楚瑀下午的话在耳边不停回响。
楚瑀说:“陛下的大业,大雍的江山, 陛下的初心忘了吗?”
楚瑀没有指责她耽于情爱,也没有说摄政王不适合在她身边,单单一句初心,就让她火热的心瞬间冷静了下来。
她的初心,不是要江山稳固, 番邦来朝吗?不是大雍繁荣昌盛,子民安居乐业吗?难道做好这一切,就要杀了摄政王吗?
在无数个黑暗的夜晚,她辗转难眠的时候,总觉得背后有把刀随时会落下,正如父皇说的,帝台上那把龙椅最难坐,一旦坐上,身不由己,什么君臣父子,什么至亲好友, 悉数都会成为你背后的刀。
赵宴礼也会成为她背后的刀吗?
在北军大营中,他当着所有将领的面, 俯首称臣,交还了兵符,当真甘愿就没有半点私心吗?
那次北军大营之行,她是突袭去的,营中众人并不认识她,却能为赵宴礼掩藏行踪。交还兵符时,她也能清楚明了地感受到诸多将领的不满、不服,却在赵宴礼的威压下,不情愿地屈服了。
南宫月相信,即便没有兵符,这些将领一样能为他肝脑涂地。
这一点,韩烨暗查大营时,明显也感受到了。那些同赵宴礼出生入死的将领自不必提,普通的兵士提起他也满是敬佩。
他们道不尽劫后余生,诉不尽战争的残酷,心疼不能回归故里的战友,他们高举酒杯,不是敬天地鬼神,不是敬大雍帝王,而是敬他们的主帅赵宴礼。
韩烨说,在他们的眼里,只有主帅,没有帝王。
南宫月知道,韩烨还是顾忌着她的感受,说得委婉了。北军大营三十万将士,都是摄政王的人,即便是没有兵符,他一样能调动大军。
赵宴礼如果谋反,易如反掌,却在回京后,迟迟未动。
莫非是以进为退?莫非是想保全名声?
楚瑀说:“陛下莫被他骗了,今日北军大营有异动,阐福寺周边全是暗探,不知意欲何为。”
还能意欲何为?
杀了她这个昭和帝,然后辅佐南宫家的后人——安平公主,继续做他的摄政王。至少在十年内,安平公主十六岁亲政之前,赵宴礼都能在大雍呼风唤雨,为所欲为。
对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