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,她怕,她怯懦,她想逃。
是赵宴礼攥着她的手,将她按在龙椅上,对她说的话。
因为这句话,她曾经怕极了赵宴礼。
她怕他的戒尺,怕他露出失望的眼神,怕他不管她,怕他不要她。
她拼命学着做好一个合格的国君,努力成为让大雍子民敬仰的国君,让他能瞧得上的国君……
他渐渐露出满意的眼神,还会在她做得好的时候给她带糖吃,会带着她偷偷溜到宫外逛街,会带着她去摘星楼赏月,会在生病时哄着她吃药,会在她梦魇时陪着她一晚又一晚……
她渐渐不那么怕他,渐渐变得处处依赖他,渐渐将他的期望变成了自己的期望,将他的野心变成了自己的野心。
原来,潜移默化间,赵宴礼都在影响着她。
不,她是南宫月,是大雍真正的国君,要做真真正正的国君,要做兼济天下苍生的帝王。
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,抬头发现自己竟跑到了明堂,供奉南宫氏灵位的所在。
明堂内烛火通明,一排排灵位,犹如一双双眼睛看着南宫月,正中最前的是父皇大行孝贤帝的灵位,旁边是母后章德皇后韩氏……
南宫月跪在蒲团上,失声痛哭,也就在此地,她才敢放任自己的软弱,才敢藉由放纵自己哭出来。
过了许久,她起身,发现身旁多了一个人,那人一身玄色常服,原先的黑色大氅不知所踪了。
赵宴礼庄严虔诚地燃香,然后恭恭敬敬地插进香炉里,随即跪在另一边的蒲团上,叩头。
礼毕,他看向一旁哭得眼睛红肿的南宫月,握着玉龙戒的手紧了又紧,有句话含在嘴里,他想当着南宫家列祖列宗的面,和南宫月说清楚。
“陛下,其实……”他刚张口,却被南宫月打断了。
“父皇,母后,儿臣已经长大了,”南宫月一脸坚毅,望着灵位郑重道,“朝中催促儿臣成婚,儿臣已经想好了,晋国公府的大公子慕凌风,自幼与儿臣相识,他温良谦恭……儿臣愿意将他接进宫……父皇和母后自然也是乐意的吧,晋国公府的门第,也没有辱没了儿臣。”
赵宴礼想要说的话,就生生憋了回去,他不可置信地望着南宫月,想从她眼神里看出哪怕一丝不愿来,他都有办法去阻止。
可惜没有,南宫月郑重其事地祭告祖先,乃是再深思熟虑不过了。
重来一次,她依然选择了慕凌风,即便她知道慕凌风的心不完全在她身上,可她依然坚定地选择了他。
赵宴礼忽然心痛难当,一颗心血淋淋像是被人从胸膛里挖出来一样,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