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忍。
那县令自然也瞧出来手下差役的心思,他瞧起来倒无丝毫怜悯,毕竟恐吓不曾得逞,反而教陈澍简单半句话破了功,闹得人心涣散,有些积羞成怒,面上那笑也险些挂不住了,果真拿起签筒里的令签,阴恻恻来了一句:“可不是本官要给你们上刑的,实乃你二人冥顽不灵,在这里东拉西扯。小姑娘,你若想瞧瞧那些刑罚,本官亦可遂你的愿,来人——”
言语间,他那两
忆桦
个混浊眼珠转也不转,就紧紧盯着陈澍,看那样子,竟是不管不顾,也要先给陈澍上刑了!
“慢着!”沈诘道,上前了一步,“事情都还不曾问清楚,县令大人便要上刑?这不是屈打成招,又是什么呢?”
“是你们这两个不知好歹的嫌犯,不能自证清白,还在公堂之上胡搅蛮缠,定要‘瞧瞧这刑罚’,本官本性再善,有心宽宥,又如之奈何?!”
此话一出,那狐假虎威的孙进也缩了缩脖子,一副吓破了胆的丢人模样。堂上不少原先有怜悯之心的官差,也挪回了视线,眼观鼻,鼻观口,口观心,面色紧绷,只是站得更直了。
沈诘却是一笑,全然不惧,直道:“可我二人并非‘不能自证清白’。我看了半晌,方才明白,你这官做得好生奇怪,方才我才说过我二人是路过营丘堰,另有去处,可你不闻不问,只把我们当作嫌犯来审。这等昏聩,如何能断案坐堂?”
“大胆!”那县令也被说得怒上心头,自椅上站起,厉声道,“你狡辩就狡辩,竟真敢攀咬本官?本官当官十余载,可从未审过一桩错案假案,今日把你当嫌犯,那不过是因为本官眼清目明,瞧出来你二人可疑罢了!”
“从未审过一桩错案假案?恐怕是瞒天过海,不曾被查出过一桩错案假案罢!”
“你若有胆,就来查!看看是本官的惊堂硬,还是你这无赖之人的嘴硬!”
“我不查你往日的陈年旧案,只消查今日这一桩案子,便可见分晓!”
“怎么查?”县令冷笑,“单靠你这以下犯上的强辩之词?”
“若我手中有证据,可证实我二人无辜呢?”
“那你就拿出来,给本官瞧瞧!”
堂上二人,争得是面红耳赤,这话一出,沈诘不再答话,一时只能听见那县令恨声喊出的最后半句在公堂上,许久方才重归平静。那县官本就身宽体胖,大腹便便,这一番争执下来,喘气连连,好生急躁,直缓了好一阵才又坐回到他那椅中。而沈诘却笑了,仿佛胸有成竹,只扬起手来,朝陈澍一挥,缓缓道:
“小澍,把信拿出来。”
第五十八章
“小澍,把信拿出来。”
顿时,公堂上众人的视线皆落在了陈澍身上,唯有陈澍,“啊”了一声,有些迷茫地转头看向沈诘,见沈诘朝她比划了一圈,才又很快反应过来,伸手从腰间内兜取出一封信来,果然是白绢斜封,原封未动。陈澍一拿出来,都不需将其抻直,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