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是食君之禄、忠君之事,为朝廷办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。”
“按你所言,你二人来营丘堰,是有因有由,那本官便要问了,是什么样的因由,能教你深夜来探?又是什么样的因由,能教你二人站在这大堂之上,仍恬然相向,分毫不把本官,不把朝廷,不把这一汪堰水或许会带走的数百数千条人命放在眼里!”说着,这县令终于骤然变色,把惊堂又狠狠一拍。
这惊堂木的响声比上回还亮,还刺耳,就那一瞬,也在大堂里回荡,仿佛波浪一样朝堂下压来,烛火一晃,灰尘一扬,不仅惊得陈澍毛都要炸开了,连那些个偷偷打瞌睡的官差也被惊得一抽气,从昏闷中清醒过来。
“说得好!”沈诘也扬起声量,道,“可惜县令大人这样振聋发聩的教诲,却是找错了人。我二人方才被你这小衙役押来城中时,就早已同他说得清清楚楚,明明白白——我们是偶然路过,并非有意来看,自然更不存在什么‘来营丘堰,是有因有由’了。”
“——是么?”县令又偏过头去,问那孙进。只是这回,他面上不再是和煦的笑意了,眼里闪着阴光,面上带着恨意。
直把那孙进也吓了一跳,口不择言地指着沈诘陈澍,冲县令道:“他们那是诡辩,诡辩啊大人!大人明辨……这个人巧舌如簧,这是把黑的说成白的,可若是大人细想便知,她只一张嘴而已,想怎么说就怎么说,这些供述都作不得数啊!我抓这二人的时候,可不曾见过什么行囊包袱,也不曾见过什么代步马匹,怎么可能是路过!”
“有理。”县令慢悠悠地又把方才砸到桌边的惊堂木收回手侧,道,“犯人沈诘,既站在这大堂之上,就不要抵赖,若你老实交代,本官未必不能饶你一回,赏你个全尸,容你妹子安置你下葬,来世也能好好做人。需知你空口白牙地狡辩,既无实据,也不在理,如此狡辩,不过是平白地浪费时间罢了。”
“沈……我姐说的可都是真话!”陈澍没忍住,抢白道。
沈诘又拍拍她的后脑勺,以示安抚,而那县令,得了这句话,果然越发得意,语气愈加温和,也不同沈诘说了,迳直转过视线,冲着陈澍笑道:“小姑娘,你也要知晓,本官的劝解也是句句发自肺腑。此刻替你家姐姐圆谎,看似是帮她,实则是害她。你二人既拿不出证据,又不肯老实交代,本官虽然宽宥,可也拿这情况无法,到最后,只能上刑……”
仿佛生怕陈澍听不清一般,这县令越说越慢,越说越细,末了,拿起那签筒一晃,摇得筒内朱签“哗啦”作响,不免教人生出些许寒意。
但陈澍自然是不懂的,不仅不懂,还好奇地踮起脚,朝那签筒看了看,末了,道:
“什么样的刑呢,你上出来看看?”
沈诘忙伸手一扯,有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,把陈澍的后半句堵了回去。她是知道陈澍言下之意的,可大堂上这几个衙役却是不知的,又没瞧见方才陈澍扯开那绳索时的利落样子,大抵是错看了陈澍,真把她当作面上看起来那样无害的小姑娘,难免面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