尹舒浩笑道:“好,那就换个地方吧。”
我眉间一凛:“换什么地方?”
尹舒浩目光一凛:“我习武数十载,练就了这么一身武艺,我就算要死,也不能这么窝窝囊囊、毫无反抗地自尽而死,对吧?”
我冷笑:“你是想引我与你动手,然后动到一半外面的人冲进来看到我在杀你,然后你反手扣一屎盆子在我的身上,说我来这儿刺杀你,是不是?
尹舒浩淡淡道:“你应已看出,‘碧画阁’附近并无他人,守卫都已被有意撤去,若我想要陷害你,以我在庄中的威望,直接说你欲对我不利,着人拿下你,你觉得那些人是会信我还是信你?”
这倒也是……
他根本不用着意陷害,他甚至只需要和那些人说一声,我相信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对转刀口朝我下手的,连证据都不需要,尹舒浩是有这样的威望的。
尹舒浩只沉眸道:“你若有勇气跟我来,事成之后,有一个聂楚容藏了多年的秘密,我可说与你听。”
听起来就像是陷阱。
可是因为太像是陷阱了反而不那么像了。
我想了想,心中反而坦然。
“走吧。”
昨日交谈,我觉得尹舒浩似乎并非我想的那样十恶不赦,可一时也看不出他到底是大忠似奸,还是大奸似忠,若能借此试探出他的虚实,或者干脆拼上一条命去杀了他,又有何不可?
说到底,还是他卖了林麒!
我目光冷静地盯着他在前方引着路,手是一刻也未曾离开腰间的剑,五指犹如攥聚了这数十年的仇恨与杀心,只要他敢露出一丁点可疑的动作,我根本不会给他再动作的机会,我下一瞬间就会出剑。
终于,他走到了一副名画之前,掀开画布,露出了后方的一个机关,他把那机关转了一转,画阁的一面墙壁顿时往后退了几尺,露了一个向下延展的楼梯。
居然有密室?
果然藏了一手。
我冷冷道:“你想带我去哪里?”
尹舒浩目光复杂道:“林麒当年养伤的地方,你想去看看么?”
我心中一沉,依然默不作声地搭着剑,跟着他一点点下了那一阶阶往下延伸的楼梯,而他慢条斯理地敲了敲机关,烛火自动显出,可室内仍显得半明半暗。
我看了看路上,却发觉这一路遍布灰尘。
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?
难道……他真的没有在这里面埋伏什么人,只是单纯想染更为看看林麒养伤的故地?
我依然不敢放松警惕,即便尹舒浩的每一个动作都是自然而顺畅的,我依然可以保证我的剑下一瞬就能刺入他的背部,然后胸口贯穿而过!
终于,我们越过了遍布灰尘蛛网的过道,到了一个黑暗的房间。
尹舒浩叹了口气,推开了这道沉重的门,这一推仿佛是他的良心在逼迫自己去面临过去的罪孽,逼着他去面对那些一直逃避的事与人,因此浅浅一推,也似乎用尽了他半生的力气似的,我瞧见他的面容莫名其妙地苍老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