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意地泛起了许多微妙难言的思绪。
他的眼已这般凌厉清锐,解了束缚的腰窝已这般纤细玲珑,那在这粗野俊糙的易容之下,到底是怎样的一张脸,怎样的一个人?
梁挽视角番外二
我行侠数年, 为医数载,自以为万事经于我手都会妥帖,便也耐心而自信地与他解释了动刀的原理。
关意虽被堵着口,却仍旧以冷漠而拒绝的眼神看我, 可我那时太过沉浸于“救人”一事, 反而觉得他是因为提防我、戒备我、警惕我,才会拒绝疗伤。
因此, 我便没想着问他。
或者说, 我那时想的是, 以他这桀骜激烈的性子,若解了口缚,他怕是会找机会一口咬在我的要害上吧?
于是, 我轻笑淡言之间,一刀已切在他敏感的旧伤口上!
刹那间,我瞧见关意的身躯发出一阵不由自主的颤抖,像一根弦被紧绷许久以后骤然撕裂,他柔软的腰肢在刀下如柳树梧桐一般摇曳半分,又紧接着梗住、僵住, 被堵塞的口唇中发出阵阵呜咽痛哭似的窒闷声响。
这听起来, 简直像是一种凄婉的歌曲被拆解后剩下的支离碎片, 听了让人心里也落泪,又如同一只小兽受了袭击以后发出的委屈痛声, 叫人不由自主地想去安抚他。
那些声音让我觉得心里一软, 一瞬间动摇出了千百个不适宜的念头, 产生了种种不恰当的愧疚难受, 可这些情绪对于动刀的人来说是干扰也是阻碍。于是我只能想办法甩开杂乱的念头,努力且专注地动刀、不顾疲惫、加快速度地去清理死肉, 放掉淤血,只希望他身上的这些难受能尽快过去,以后就只剩光明健康。
关意仍在刀下微微颤抖着,这平日里坚毅冷酷的汉子,此刻腰身在我的刀下如浪头如小船一般扭动挺摆,让我看得一愣一痒的同时,也必须伸手去固住他的腰,不叫他过分挪动。
在布料堵塞下,他的痛苦呻|吟,也像压抑的哭泣,眼角更是被这刀口切开的巨大创伤,硬生生地逼出了几分生理性质的泪。
我看得心内湿湿的,听得胸腔仿佛裂开似的,恨不得立刻就停下来,去抚掉他的虚弱痛苦和湿润。可转眼一看,又见他眼神迷离,目光涣散,仿佛在极致的痛苦、和一种难言的愉悦锋锐之间来回跳动,那种因惊骇而起的艳色,又在他苍白的脸上隐约浮动了。
我暗暗压下各种心思,专注于开刀放血。
终于,结束了开刀,我将关意的腰身用雪白紧致的绷带一圈圈地缠绕起来,这腰身纤弱白皙到似可轻易摧折,用绷带去缠裹它也不似是束缚,倒似一种精心的保护与珍爱。
等一切结束,我发现关意整个人虚弱得几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大概连咬人的力气都没有,我便帮他解了勒口的那条带子,帮他去拿口唇中堵塞的那团绸带时,才发现他的唾液已将绸带打湿,那红润润的舌头偶尔触碰到我的指尖,似抚似舔,弄得我整个人鸡皮疙瘩一起,心里头突突得乱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