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一起陷入了沉默。

然后对视一眼。

亚伦叹息一声,叫来门外一直守着他们的看守,表示有话要跟尤利西斯说。

然而尤利西斯不来。

他转告说忙得很,等着吧。

一等,就等到阿德利安睡醒。

尤利西斯坐在阿德利安床边,看他一声不吭地吃早餐。看着看着,目光就移到了他身旁的断手上。

那块僵硬的尸体被细致地清理过,连指甲缝里的污秽都洗得干干净净。

阿德利安注意到他的视线,不安地垂下眼睑,一手端着碗,一手悄无声息地把那只肢体往身后藏了藏。

他自己也知道这样的行为就只是自欺欺人而已,会不会被欺辱全靠施暴者的良心。

尤利西斯说:“很快会腐烂的。”

“……”

尤利西斯看着少年那双一看就是哭了半宿的眼睛,无奈道:“这么难过?……你要是真这么喜欢”

他看见少年猛地颤了一下。挂着宽大衣领的肩,下意识地缩了缩。

尤利西斯眨眨眼,笑得无辜:“……我做做防腐处理,再送过来给你?”

少年的脑袋深深地垂下去。黑发凌乱地散落在他肩颈上,露出一块苍白纤细的后颈。

“把另一只剁下来给你也行啊。”尤利西斯轻描淡写地说,“牢里还存着三只呢”他忽然伸手扶住了碗底,柔声道:“端稳了。”

阿德利安像是吓了一跳,瘦骨嶙峋的手腕一抖,小碗便被尤利西斯稳稳地端在手中。

少年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,抬起一双惶恐的眼睛,眼睫颤抖得如被蛛网禁锢的蝴蝶,奋力挣扎却又无济于事。

可怜可爱。

青年雌虫微微一叹,好像有些心疼似的。

他把碗放到一边,试探地缓缓伸手,想搭上少年的肩。

后者抿紧唇,闭上了眼。像是不愿面对即将发生的悲剧。

恐惧,尤利西斯最熟悉的情绪。

他经手的雄虫数不胜数,深知一个道理雌虫靠努力,雄虫靠投胎。

投胎投得好的,未必就有多大的能耐,只要有个好阳具就行了。能生育,会肏虫,就够了。西帝国就是这样的地方。

多亏了它养废物的养法,西帝国的雄虫总是很好调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