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那不是他的错。

他只是……太孤单了。

阿德利安明白寂寞能将人逼疯到什么地步。

他也同样明白,有一个人爱自己,对自我是多么重要。

人是社会动物,离开了社会,人就活不下去。

阿德利安仰着脑袋看他:“作为人的记忆,你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吗?”

阿谢尔摇摇头:“储存那一部分记忆的海马体被切掉了。我什么也想不起来。”

他低下头,温柔地抚摸阿德利安的后颈。

“不过……真是奇怪啊,”阿谢尔呢喃着说,脸上浮现出混杂着迷茫的怀念的神情,“总觉得,我已经认识你很久了……”

记忆会被窃取,感情却不会。

尽管他的海马体被切除了一部分,他的感情中枢却仍然记得自己最爱的人。

“……会认识更久的。”阿德利安说。

他扣紧阿谢尔的手,柔声道:“……我们慢慢来吧。”

悬浮车停下来了。

阿德利安往窗外看去,到家了。

“我会替你保密。”他对阿谢尔说,“绝对、绝对不会说出去。”

后者在亮起的车顶灯下笑了起来,他的肩膀,侧腰,臀线,腿,都笼在和煦的暖光之中,一点颤动的光斑,浮在金眸里,亮得璀璨。

“不要说谢谢。”阿德利安又说,“你要说就说点别的。”

少年用一种赌气似的目光看着他,阿谢尔知道他在跟他自己赌气一定是生气自己的无能为力。那种少年人特有的年轻和朝气里,带着同样独属于青春的温柔和包容。

阿德利安还没有经历过什么事情,他总是愿意用最好的心思去看待自己喜欢的人。

这一点也很可爱。

令人怀念的温情星星点点地浮上来,像深海中的鱼,偶尔吐出的泡泡,慢悠悠地向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升腾。

一种冲动驱使了男人的身体,脑子里压根没有恋爱这条筋的军雌忽然明白了自己该干什么,无师自通,福至心灵。

他身体前倾,一手撑在阿德利安的靠背上,低头去吻他。

他想吻额头,阿德利安却抬起手臂,压低了他的脖子。

他们的唇便轻巧地贴在了一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