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跟仁寿宫之间的关系,初微心里头门清儿,而她前段时间又刚刚得罪了杨夫人,这次入宫太后大概率是要发难的。
只是对方是太后,是这个世界最高权力统治者的养母,她承担不起抗旨和不敬太后的后果,心中再是不愿,也只能应下。
上次被召去仁寿宫时,太后也只是对她放了狠话,临近年关,又是在宫里,想来太后也不能把她怎么样。
临行之前,初微对着周嬷嬷交代,“太后让我进宫一趟,大概有什么话想当年吩咐。若是二郎今日下衙回来得早,嬷嬷便同他说一声,莫要让他担心。”
周嬷嬷虽然并不知太后和初微之间的恩怨,但也听说太后和五皇子走得很近,在朝中没少针对陆今安,再看初微一脸如临大敌的样子,便能想象得到她这趟行程的不易。
“我都晓得,夫人当心。”若真要说可怜,慧嫔岂不更惹凄怜?
好在今日之后,应当会好过不少。周锦来来回回地跑腿捎信,人已气喘吁吁了。就指着等人回信的空当休息休息。
和上回一样,仙都殿的众仆照旧没一个敢拦的,只能干站着。毕竟人奉的可是圣上口谕。
尺素彻底不明状况了,这样的事前所未见。
娘娘这会儿不该陪驾在侧,如何能容旁人与陛下屡屡书信往来,林氏本事竟这样大?
况且周锦既都摸到了仙都殿,那定是林氏已用什么法子告了状,陛下不说要放人,却只传书又是什么意思。
再则信是送到仙都殿的,给的却是林氏,又要让娘娘往后如何立威!
她焦心如灼,顿觉这林氏就像个烫手山芋,送走自然不行,留下也要教人如蹈薄冰,战战兢兢。
偏阁内。
林初微铺展开满纸墨字,她与陛下一来二去之间,纸上已留白无多。
最中央,是一个墨饱汁浓的大字:意。
是她最早呈递圣上时所写。
只此“意”字,别无其他。
无赖杏花多意微,数枝穿翠好相容。
她猜了意字,也猜到了,唯有如此,隋安才会把东西送到那个人面前。
若明着求援,别说隋安不会代为上递,就是陛下看了,也断断不会偏帮她。
妃嫔间的小打小闹,他怎么会管?
况且,眼下她在他心中的分量哪及柔妃?
所以她呈上去的,只能是一个答案。而这个答案,关乎他们的约定——他说过,要下回相见时,才会告诉她是什么字。
她将它写作请见的折子,是急着讨这个“相见”来了。
不过,既递了请见的折子,她却不能亲往,若陛下好奇多问一句,也自能顺理成章地将她被拘困在仙都殿的事上达圣听,又不至于让隋安难做。
若不曾问起也无事,他那时说给出封号时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……柔妃白日伴驾,晚上陛下却召幸于她,也足够教柔妃膈应。
至于这番传书,算是意外之喜,也教林初微也识出了帝王的劣心。他把批写好的折子又让人送回来,不就是摆明了告诉她,他知道她在这里了,却不准备帮这个忙。
不肯帮忙,倒宁肯这样,一而再再而三地与她“暗通款曲”。
第一次送返时,意字底下的御笔朱批写的是:为何猜意?
林初微便答:这字好看,与妾最最相关;又不见被用作过封号,与陛下一样,世无其二,正可成一双。
而这一回,上头写着:卿卿若能即刻出现在朕眼前,那朕今日就可多一位意嫔了。
这是要她,自己想办法脱身?
原本林初微想的是,旁人不知封号的事是她与陛下有约在先,只见她累日来往蘅兰轩送东西,陛下非但不罪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