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押宝,也足可颐养天年。也不过是看林初微懂事可人,这才愿意多说了两句,因而不曾接下林初微这来日报答的话。

林初微面色不改,只颔首:“多谢嬷嬷。”

而后亭亭立着,目送着孙嬷嬷远去。唯有在笑时,饱艳像红樱桃似的唇稍稍勾起,才让人觉得神女切切实实下了界来,正眷睐着凡间。

周锦不动声色收下了那枚金叶子,倒不是真的看得晕晕然了忘乎所以,而是他如今已确信,这位林美人,必是个有大造化的。

就凭这张脸,也不可能埋没了去。

他何必拂了人面子?

这头周锦才一走,那头樊选侍又不像他在时那般的噤口哑言了,赶在林初微转身离去之前将她唤住。

“林姐姐……”

林初微抬眼看她:“怎么了?”

樊选侍抬手小幅度地拽了拽她的袖子,将她拉到一边:“林姐姐,蓬山此去无多路,青鸟殷勤为探看……我回去之后仔细想了想,陛下是不是又念起善婕妤的好了,想利用我们重新打开蓬山宫的大门,好打破和善婕妤的僵局啊?”

“我们要不要找机会去见见善婕妤,劝劝她。回头见了陛下,也好让他知道善婕妤过得好不好。”

林初微终于明白为何她对这位樊选侍始终生不出好感了。

中安殿上形容无状便罢,若按照她那时表现出来的性子,她见到自己,理当怯退不前,尽力避开才是——

她太矛盾,也太急了。

好似很急着笼络林初微,可是中安殿上如云贵女,她都不曾急于攀附,反而畏如虎狼。林初微自问家室不算显赫,位份也不是最高。

自己身上,到底有什么是她所图的呢?

至于她方才说的话,在林初微看来更像是因病急乱投医、过分揣测。是她当真多思,又或者……是想诱导旁人多思呢。

“选侍好似很在意忽然被分到了这里?”林初微委婉道:“‘翩翩三青鸟,王母使也。’你住在青鸟阁,有这想法倒也算应了这名字。可天子之所以为天子,在这后宫,若他想要台阶,平地也会长出台阶来,何须如此行事?退一万步讲,即便他真有深意,也不是你我该揣测的。既来之,则安之,选侍别弄巧成拙了。”

樊选侍似乎没想到她会反过来劝自己,怔怔地看了林初微一会儿,点头:“好,姐姐说的有理,我听姐姐的就是。”

林初微面色和缓了一些:“今天早上在中安殿,我见你脸色不好,是她们欺负你了?”

“原来姐姐那时就注意到我了……?”樊选侍垂睫,又是一副怯生生的样子,“虞才人说、说我是瘦马,是下贱的人,我……”

樊氏眼尾骤然挂上了一珠晶莹的颜色。

林初微递给她一方素巾,让她不必再说下去了,她还不至于要人再难堪一回。

樊氏抽噎了两下,边拭泪,边带着哭腔道:“她也没说错什么,是我自己还有几分未磨平的心气,姐姐切莫为我出头。”

“别这么想,进了宫,大家都是一样的。”

林初微脸上的笑色一直到两人别过后才淡去。今夜,月下阁的烛火早早熄去了,莲盏里只有凝冻的一盘蜡泪,在窗月的流照下,像是剔透的红玉。

如今在内间近身伺候的就是琼钟和簌簌两人,琼钟见林初微已睡下,想要进来替林初微掖一掖被子,毕竟春日未深,天气还有些清凉。

脚步才迈开,又被簌簌拦下:“主子喜欢躺在床上想事情,这会儿许还未睡着呢,别扰了她。”

于是两人都蹑手蹑脚退了出去,夜色越发深沉寂历。

林初微确实还醒着。

躺在榻上,她脑中翻来覆去都是孙嬷嬷今早的话。孙嬷嬷可是为数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