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自己老,别带上我。”
谢仲景一噎,嘿了一声:“陆九渊,你可真不要脸。”
他气得都没再庄子上多留,只听说萧钰他们打了猎物来,顺了一盒子野味儿走了。
陆寄风又在洒了药的汤泉泡了一炷香,才穿了衣裳出去,他到厅前的时候萧钰还没用完膳,走进去道:“在山上都猎到了些什么?”
他一开口萧钰瞬间呛咳一声,偏过头咳了半天。
陆寄风蹙着眉,从小厮那接过帕子,递到他眼皮子底下。
“急什么,有人和你抢不成?”
“没……没有,”萧钰接过来擦了嘴,止住咳才放下,小心看了他一眼。
陆寄风换了一身最素净不过的棉质袍子,头发仅用一根簪子挽着,比以往更加松散,眉眼间都透着倦意。
他眼皮一跳,把头低了下去,没话找话地问道:“义父泡完汤了?”
瞧这幅比之前被他碰了更别扭的样子,陆寄风就知道他撞见谢仲景给他施针后突然跑了,是误会了什么,可萧钰不问,他若是说了,恐怕也不过是此地无银三百两。
他坐到了桌子旁,小厮连忙将洇湿的布巾递给他擦手,他接过来擦着手嗯了一声:“用完了膳,你也去泡一泡,也不算白来了这一次。”
萧钰眼睛都慢慢的睁大了,艰难道:“我也要去泡?”
陆寄风抬眼看他,把布巾递回小厮手中:“不想去?”
萧钰:“去……”他只是觉得不对劲,哪哪儿都不自在,叹了口气,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赶走。
下人已经把他的碗筷,和那盅被萧钰带回来,又放回灶台上一直温着的蛇羹给他端上来了。
陆寄风哑然失笑:“还真猎到蛇了?”
“就这一条,”萧钰说到这,眉眼又带出一星半点得意,一笑起来满身风流贵气:“不仅没被它咬,还将它抓了回来,在灶上炖了几个时辰,等下次我猎一头鹿来给您,听说鹿血最是滋补。”
好是好,只是鹿肉鹿血太燥,吃多了恐怕要睡不着,陆寄风也没打击萧钰的一片孝心,尝了一口蛇羹,提醒了他一句:“过段日子就要春猎了,圣驾出巡,宫中恐怕也会将你叫上,不愁没机会给你施展拳脚,我便等着你的鹿了。”
萧钰听了直皱眉,突然想起来了,往年这时候的春猎也是没一次少了他的,因打的猎物多还拿过几次宫里赏下来的彩头,可如今不一样了。
他和梁准宋洪他们去打猎是逍遥快活,参加皇室的春猎,还要见到皇帝,那就是受罪了,他一点都不掩饰自己对皇帝的不待见,老大不悦。
像陆寄风这样在庙堂十数载的老狐狸,一眼就能明白。
萧钰这段日子成长了不少,虽说骨子里还是那个无法无天,狂妄贵气的萧世子,可在外人那里也会掩饰几分自己心里的想法,不会令人诟病了,只是在自己跟前儿,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的,想做什么便做什么,恐怕他自己都没发现。
陆寄风又喝了一羹匙的蛇羹。
用完膳,萧钰到底去了汤池,据说出来的时候脸比进去的时候还要红,第二日早午膳都没去和陆寄风一起用,到了下午陆寄风派人去问他是不是着了凉身体不舒服,要请大夫开些汤药,萧钰连忙婉拒,灰溜溜地又去给他义父请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