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么说,宋玉枫和萧钰认识,方才他看萧钰的目光,也不是自己看错了。
陆寄风垂下眸,端起酒杯,饮了一口酒。
萧钰就在这个时候回来了,他从侧门进来的,动作很小心,没引起几个人的注意,可一举一动还是被上面找了他许久的元初帝看在了眼里,见他走到陆寄风身边准备坐下,就拧了眉,撂下酒杯,忽然道:“世子怎么坐在英国公旁边了。”
他一开口,殿内的说话声和丝竹声就蓦然停了,一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还未入座的萧钰身上,什么情绪都有,一片安静。
萧钰动作一顿,不知道怎么回答。
“是我让他坐在那里的。”
突然有人接过了话,众人的视线下意识移了过去。
陆寄风依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,桌上的佳肴未动,只饮了些酒水,他穿着绯色的右衽袍,手中还拿着个小酒杯,偏过头对皇上笑:
“来赴宴的都是朝中的大臣,他一个小孩子,总要多照顾一些,也免得冲撞了谁。”
元初帝脸色有些僵了,不好说什么:“原来是这样……”可下一秒又瞧见了什么,脸色微变。
众大臣不知道这皇上好好的,为何突然变了脸色,心中忐忑不安。
“……世子腰上的玉佩倒是新鲜。”沉默了一瞬,他才开了口,声音不知不觉有些冷了。
宫人们都把头低了下去,方才还欢声笑语的气氛登时一滞。
元初帝早已经不是刚入宫时,那个谁瞧见了他都会下意识想起他的身份从而露出轻视的宗室子了,掌权了几年,天威越发难测。
萧钰也低头看了一眼。他腰间佩戴着的玉佩是陆寄风当初送给他的见面礼,纯白无瑕的羊脂玉,单刻着一个渊字,陆寄风离开朝堂时便带在身上,回京时也带着这块玉佩,满朝文武只要见过陆寄风的,怕就会对这玉佩有印象。
他暗道一声不好,怪自己不小心,这玉佩他常佩戴在身上,今天宫宴也忘记摘下去了,这下恐怕要给义父惹麻烦了。
“回圣上,这玉佩是义父送我的见面礼。”
元初帝面无表情,他生性多疑,萧钰承不承认他都只会认定自己心中所想,眼睛映着下面的萧钰的身形,许久才缓缓地又问了一句:“有传言说国公认了你做义子,这也是真的了?”
陆寄风眉心一蹙,又波澜无惊地放松,淡声接过话:“是,几个月前就记在了臣的族谱上。”
元初帝把龙椅的扶手握的更紧,上面的纹路硌的他掌心发疼,越来越听不出喜怒了:
“那世子这阵子一直住在国公府,没回侯府去,也是真的了?”
“是。”英国公笑答。
这一问一答令大殿内的气氛愈发压抑,文武百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一头的雾水。
元初帝原以为陆寄风在朝堂上为武安侯说话,是不满自己把他诓回京,将他的功劳让给别人来坐了,故意找自己不痛快,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萧钰,看来萧钰当初没来求自己,是去求了他,还成了他的义子,呵,笑话,什么义子!
他心里对萧钰是什么想法,这陆九渊就是什么想法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