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了?这么晚还没去休息。”
萧钰观察着他的神色,却什么也看不出来,他义父太淡然自若了,便忍不住开了口:
“……外头的事怎么样了,义父。”
他一说话陆寄风就知道是为什么了,安慰他:“没什么要紧的,再过几日便处理好了。”
萧钰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了,若不是闹大了,梁准怎么可能急匆匆的写上这么一句正经的话,以他的性格恐怕只会有背面那一句了,如今怕是也只有他们英国公府还平静如水,外面什么情景还说不定呢,他嘴唇抿成一条直线。
“您别把我当孩子哄,我也不小了。”
陆寄风莞尔:“好,不哄你。”
他想了想,措辞着轻声开口:
“我在两江压的当地那些富商巨贾太久,去年冬回京路上那些刺客便是这些人派来的,他们对我又恨又怕,一位富商给都察院送了信,称我剿倭时杀的人中有良民,皇上派了御史周弘前往两江巡视,这几日不过要配合着问话罢了。”
萧钰眉心皱了起来:“不对,他们既然一直畏惧您,为何又突然敢告御史了?还摸到了都察院。”他直视着陆寄风,琥珀色的眼睛清清明明。
陆寄风身后的萧良一直听着,忍不住在心中叹了一声好聪明。
陆寄风也有些哑然,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他,他不说萧钰也猜得出来,那些富商巨贾突然长了胆子,不过是有人在背后给他们撑腰罢了。
他深呼吸了一口气,有些自责,这件事怕是他惹出来的。
如今昼夜温差甚大,夜里比不上白日,萧钰白天要练枪,穿得单薄,到了晚上就不太合适了,这离住处还有上一段距离,陆寄风解开肩上的披风笼在他身上,一边给他系好带子,一边低声:
“别想那么多,回去好好休息,没什么大不了的。”
萧钰一下就被温暖的松香笼罩了,他看向陆寄风身后的宋洪和对他笑的萧良,知道他们怕是还有话要谈,先压下自己的担心,点了点头。
他背影逐渐消失在了朦胧的烛火中,陆寄风几人也去了书房。
其中一个紫檀木的茶几上放了一杯喝了一半的浓茶,管家叫人换了几杯新茶来,眉眼带笑:
“世子在这等您半天了,眼睛都熬红了也不去休息,连着几日了。”
萧良喝了口茶,心领神会地笑道:“怕是听过了外面的事,担心国公了。”
管家点头赞叹:“世子是贴心的。”
坐在书桌后太师椅上的陆寄风淡定地端起茶杯,喝了一口,掩饰住唇边的弧度。
底下的宋洪看看这个,看看那个,不明白萧良这厮说什么了,怎么国公仿佛心情都一下好了许多。
“他这几日和侍卫比试的如何了?”陆寄风问了一句。
说到这宋洪这个当统领的倒是插得上话了:“一开始输多赢少,这几日习惯了,便赢多输少了,听侍卫们说世子进步很快,也不怕吃苦,一次次从擂台上爬起来也不喊停的劲儿让他们都佩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