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钰走后他们继续喝着茶,谈着西北的战事,一壶茶已经凉了,小厮换了新的来。
“前些日子西北鞑靼老可汗病重,他次子布日固德越过了兄长掌控军队,便纠结兵马,屡次骚扰我朝边境,试探布防,”萧承恩皱着眉:“我曾和那布日固徳交过手,此人善用兵阵,为人骁勇,这两年南边有倭寇作乱,北边鞑靼又蠢蠢欲动,没有足够的银子,这一战怕是要打的艰难。”
陆寄风静静听着,为萧承恩面前空了的杯子添茶,一个不留心将茶水填的太满,溢了出去。
萧承恩正说着鞑靼的游兵奸诈狡猾,西北紫荆,怀来,龙门几个隘口的重要性,若是城破了,百姓们要遭难不说,布防也会被豁开个口子,一看连忙止住了话,忙叫小厮拿布巾来擦擦,陆寄风才回神一般,放下茶壶,歉意道:
“抱歉,我走神了。”
萧承恩连忙笑:“不妨事不妨事,擦擦就好。”
他们也聊了有一会儿了,小厮过来收拾桌子,陆寄风不多打扰,起身:“天色不早了,我才回京,还有诸多事物没处理好,就先告辞了。”
萧承恩赶紧起身送他,等人走了,他回头看了一眼石桌。
小厮低着头,用布巾擦拭着溢到外面的水,不小心碰了一下茶杯,上面满满的水颤了颤。
萧钰回到房间,就往床上一躺,举起那枚玉佩看。
那玉佩通体纯白,没有一丝杂色,正面写着一个渊字,他起来,随手把玉佩搁在了盒子里。
这两天天气闷热,树上的蝉叽叽喳喳的他心烦,他不爱出去,没事就窝在家里逗逗鹰,看看话本子,一日,梁准风风火火来串门,看他躺在摇椅上懒洋洋的看话本子,就蹲他旁边,悄悄地问:“……听说你认英国公当义父了?”
萧钰躺在摇椅上吃了个葡萄,这葡萄还是太后上次见他喜欢,特意叫人送来的,听说是南边的贡品。萧钰拿眼睛瞥了他一眼:“这屋里就你和我,声音这么小,怕我听见?”
梁准也不和他客气,从果盘里摘了葡萄来吃,嘴里说着:“萧二,你小心点,我听说……”他咳了一下,声音又压低了,怕萧钰听不见就差趴在他耳边了:“我听说,卫国公有龙阳之癖……”
萧钰嫌弃地躲了躲,拿书抵着他脸:“吐沫星子都要喷我脸上了,梁准,你恶不恶心。”
梁准被他噎了一下,立马离他远远的,瞪着眼睛:“靠!你别诬赖人啊。”
“你别不信,陆寄风今年都三十了,当年这满京城哪家不想要这么个贵婿,如今当年想嫁他的那些个千金小姐都快嫁女儿了,他还没成亲,这正常吗?这肯定不正常啊,小心他贪图你的美色。”
萧钰打了个哈欠,显然没把梁准这些疑神疑鬼的混话当回事,当初是他爹非叫他去给英国公敬茶的,英国公愿不愿意还难说,他将拿着书卷的那只手的胳膊枕在头下,闭着眼睛:
“我一个男人能有什么美色让人垂涎的,梁准,你什么时候学会背地里说人闲话了。”
梁准气结,看他一边说,一边懒散地去摸桌子上的葡萄,好不潇洒,就都端过来不给他吃,一口一个扔自己嘴里,恶狠狠道:
“白眼狼,你不识好人心。”
萧钰摸了个空,睁开眼看他气呼呼的表情,又忍不住笑起来。
“你别是故意诓我的葡萄来的吧。”
“呸呸呸,还你还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