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寄风慢慢地把匣子推到他面前,放开手,等着他打开。
萧钰盯着那匣子,咽了咽口水,仿佛只要把这匣子打开他就能明白自己纠结了许久的事的答案了,伸出手触碰上去,慢慢打开。
刚打开一条什么也看不清的缝,就忽然啪地一下关上,萧钰心脏怦怦跳着,根本不敢对上陆寄风落在他身上的视线,口干舌燥道:
“大……大概是我看错了,义父,我下午还要练枪,先,先走了。”
说罢起身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开。
陆寄风垂下的目光看着矮几上的漆红匣子,替早就跑了的萧钰打开了,里面放着的赫然是那条青色手帕,他眸中闪过一道遗憾,叹息地呢喃:
“可惜……”
四十四 给义父买果脯,唾弃自己一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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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时间流逝的很快,离武安侯葬身在西北已经整一年了。
萧钰沉默地给他爹烧纸,看着那静静屹立的墓碑,一点一点描绘着上面刻下的字。
那样撕心裂肺的疼痛他至今不敢回想,吐出口气,忽然想跟这个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男人说说话,声音很轻地道:
“管家……叫他儿子接回家去赡养了,年纪大了,身体也不好了,想好好陪陪家人,我同意了,他走之前把什么都料理妥当了,我用不着那么多人伺候,放出去了一批下人,我也一直没回去过。”
少年拿了新的纸钱凑到火苗处,看着纸钱燃烧,低声:“只剩我一个了,太冷清。”
“义父脾气比您好多了,从不拿鞭子抽我,也不动不动就罚人跪祠堂抄经书。”他说着,笑了笑:“许久没跪过,还有点怀念……”
墓碑静静地立在那,开不了口,说不了话。
萧钰嘴唇抿成一条直线,又拿了纸钱烧了一会儿,忍不住说自己的心事。
“不过我最近怀疑……算了,不和您说了,怕您气得压不住棺材板,还是让我自己心烦去吧。”
把纸都烧完了,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,那个玩世不恭的萧世子仿佛成长了,也是个顶天立地的儿郎了,瞧着那立在阳光下的墓碑一笑:
“我走了父亲,你们留我一个人在上面,也不给我托个梦,有空一起来给我托个梦吧。”
和跟随他的侍卫一起下了山道,坐上马车行驶到城门,萧钰下去,在面摊吃了碗面。
萧钰的相貌和气度很难令人不记得,即使许久没来过了,面摊的老板仍然还记得他,高兴的给他煮了满满一碗素面。
他一点一点地吃完,路过一家煎果脯的铺子,闻到了些香甜的味道,想着他义父常年不离汤药,没忍住又叫马车停下,拎着一个个油纸包着的果脯从店里出来,唾弃自己一路。
这些令他纠结万分的果脯被装在了做工精美的攒盒里,转眼就出现在了陆寄风面前。
他看了一眼,又偏头去问丫鬟:“世子叫你送过来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