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寄风的动作一顿,淡定地放下竹签。
“去把书桌上那本麟经拿过来给我。”
“哦,”萧钰从软榻上起来去给他拿书,那本书就放在桌上显眼的位置,萧钰拿起时不经意碰到了一个匣子,瞥到了一点熟悉的青色。
他顿了顿,还是回去了,把书递给陆寄风,犹豫着问。
“义父……当初怎么知道我去了寻芳阁的?”
陆寄风没准备瞒着他,语气淡然:“一名女子让人送的信,敲门的下人提起了你,门房没敢不当回事,把这封信送到了我手上。”
萧钰想了想便猜得到是谁了,当初他在松竹馆的反应实在渗人,像是要拿了刀子和薛鸿拼命,都别活了,倚湘劝不动他,又不能看着他自毁长城,只能叫人知会陆寄风一声。
萧家出事后他一直被英国公庇护在羽翼下,也是英国公力排众难,让他父亲安稳入葬,倚湘也只能相信他了。
萧钰自然不会怪她,倒是有些对不起人家,讪讪道:“……我当时怕是吓到她们了。”
陆寄风脸上的表情很淡,翻开一页书:“送信的人说,他是松竹馆的,你和那里的人相熟?”
“京城玩乐的地方我都相熟。”萧钰一直不觉得倚湘和甘棠的身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,就像和他交好的小官儿侍卫也有自己的长处,不过后来为了避嫌,不便和他们一起饮酒打猎了,陆寄风的话让他想起来了之前纸醉金迷的日子,笑了一下,神采依旧:“送信的姑娘叫倚湘,她的琴是我听过最好的。”
陆寄风视线始终落在书上,也没对他这些话有什么反应:“找了许久的帕子也是她的?”
萧钰忍不住看了他一眼,一想到自己方才不经意瞥到的那抹藏在匣子里的青色就抓心挠肝,试探一句:“是……义父可想起来了什么?”
陆寄风心平气和:“不曾。”
他是稳如泰山了,萧钰心头复杂的要命,咳了一声,含糊道:“我刚才去拿书……瞧见有个匣子放在桌子上,里面可是装了什么?”
看着书的陆寄风仿佛听明白了什么,把书放下去,一双黑眸静静地看了萧钰半晌,看得萧钰更加如坐针毡了,才忽然一笑:
“怎么,怀疑我把旁人送你的帕子藏起来了?”
他语气说不出的和煦:“我为什么要这么做?阿钰。”
这下萧钰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错了,悻悻道:“没有……”
陆寄风已经下了软榻,去书桌那把匣子拿了回来,放到矮几上:
“里面有什么,不妨打开瞧瞧。”
萧钰有些犹豫,要伸手。
陆寄风一只手忽然落在了匣子上,他五指修长,筋骨有力,几乎把匣子全遮住了,引得萧钰抬头看他,他还似从前一样温和,只问他。
“想好了吗?不过是条普通的帕子,我为何要藏起来,还谎称没瞧见。
萧钰哑口无言,什么也说不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