瞧,无论这世界多操蛋,能活着就挺好。

树影婆娑,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围墙边的树荫下。

就算隔着一个小院,坐在车里的人都能听到屋内欢愉的笑声。

“看起来前辈的精神状态恢复得不错。”

阿九探头探脑总想往院子里瞧,手指忍不住在方向盘上偷偷蹦跶起来。

后排座的男人还像往常一样坐姿慵懒,肘撑车门,食指轻敲着额角。

阳光被树叶筛成细碎的星芒滑过了他的金丝眼镜框边缘,那笑声如春天雀跃欢啼的喜鹊,欧晏落再听了一会,才摁下车窗上升按钮。

皮鞋鞋尖不轻不重地踢了一脚驾驶座椅背,欧晏落阖上眼帘,嘴角不知几时挂上了笑:“走了。”

阿九不死心地再问一次:“欧生你真的不进去再看看她?”

似曾相识的问题。

这次欧晏落没让卑微阿九收声,他侧过脸望着遠处覆盖皑皑白雪的逶迤山脉,轻声道:“不用,她知道我来过。”

*

春月在能看到阿尔卑斯山的小镇里住了半个月。

不知是谁在背后“搞鬼”,这段时间没有人给她安排工作,闲得她都有点不适应了,整天嚷嚷着让熊霁山来陪她打架练练招。

熊霁山背上的烧伤其实挺严重的,新长出来的皮肉凹凸不平,春月边给他上药,边嫌弃他全身上下只剩胯间四两肉是完好的,命令他找个时间去找人把背上和脸上的皮都熨一熨,没熨平别想再抱她。

熊霁山低着头,说以后什么事都听你的。

饱暖思淫欲,窦任和乌韫正密谋着如何进行新的“四人运动”,让熊霁山一巴掌甩到两人后脑勺上,说春月这个时候不适合剧烈运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