剥夺武器,拔掉獠牙,打碎骨头,也会梗着脖子保持战斗姿态,没有屈服,没有哀嚎,发出的每一声咆哮都是生命的怒吼。”
她出于习惯地置身于一场戏剧般的表演中,模仿着他的态度和神情,不过,她很快收敛起来。
“也就是说,我愿意追随你到天涯海角,但我可不想在这么好的时刻宣读莎士比亚冗长的赞美诗了。”她一把掀起搭在他身上的外套,水滴在地面上凝结,她浅笑道,“我饿了。”
“哈,你说得对,我可没心思听那些沉闷的诗歌。”里德尔回应道,他的声音中带着一抹玩味,仿佛在调侃自己先前的夸夸其谈,“先来点甜点吧。”
里德尔打了个响指,一个小巧灵活柔软的圆球体出现在他的手中。
“我记得,你将自己的一部分神经放入到海百合魔杖里,操纵驱使它移动?”里德尔随意过问,开了个由头。
在他的疑问中,她仿佛看到了一种特殊的期待。
她大概已经猜出这东西的作用了,他想用它作为小甜点对她施展“清泉如水”的魔咒。
“嗯……”她点了点头,这种简短而肯定的回答,能让他充满自信。
“我为你准备了这个。”话语未落,他打了个响指,那圆球体的表层出现了许多褶皱,看起来像是海葵的触手,他没有急着递给她,而是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,仿佛已经预见到她对这份礼物的喜悦,“你一定会喜欢的!”
这充满笃定的态度,让莉迪亚有些紧张,但她不忍拆穿他的这份热忱。
“也有我的一部分。”他补充道,言语间流露出深深的情感,“我可以控制它来看看你的反应。”
里德尔的食指从她的发梢划到脸颊,又顺延着背脊滑到腰肢,他轻轻试探着,不疾不徐、镇定自若,观察着她的反应。
骨节的弯曲触动着她的神经,将丝丝回荡的电流传回她的脑海中。
不知过了多久,耳边有了衣衫的摩挲声,回过神的里德尔想抹去她的泪水,手掌却停留在几公分的距离,他的指尖微微颤动,不知该如何是好……
她露出了最后一抹安恬的笑容,随着翻腾的意识昏昏睡去。
飘渺的意识犹如摇曳的烛火,将最后的希望与失去了全身力量的感官相连,如同正在升腾的泡沫,她产生了从水中浮起的微妙感受。
似乎来到了海天相吻的零界点,散发着光芒的白雪凌落,在水面牵动起细腻的游丝,她随手抓握住一簇浮萍或是海草,强大的吸力使她不由得松开手,但她绵/软的指甲已在那浮萍上留下了纤细的指痕。然后,在聒噪的嗡鸣声中,她回到了专属于自己的躯壳中。
她半眯的双瞳隐约感受到漆黑的夜幕,如水般微凉的星光倾泻而下,温热的晶莹液体滚落在她的面额,湿湿黏黏的触感顺着并不清晰的五官,流往心之所向,耳畔是轻微低沉的,似是安抚,似是压抑住怒火的吸气声……
“蛇怕冷?”恢复意识的她开了个不三不四的玩笑。
里德尔收敛了愠怒,他想要更彻底仔细地检查她的魔力来源。
灭不了的火就给它添一把柴吧!
气泡音,更易起沫,更加绵密,他在伪装,但他喜欢自己的这份伪装。
“来试试推导谜题吧,既然你我都不曾深入了解。”
尽管有了“清泉如水”的加持,魔杖几乎一路顺着开拓出去,勉强往柔软的内芯倾斜,然后再如同施展了“钻心剜骨”咒语一样硬生生推了回去。
尽管熟知黑魔法,但里德尔的执杖手段不尽人意,魔杖的使役者从未停止研磨,来来回回,进进出出,此起彼伏,将实战当作练习,来精进他的技术,就像他曾经对黑魔法的痴迷一般,从不迂回,唯有莽撞直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