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的身影爬上高梯,然后坠楼,“咚”的一声闷响,炉内火焰发疯般地肆意狂舞,将里面撕心裂肺的哀嚎与咒骂吞没。
如墨般夜色下,火舌如嫁衣一样鲜红夺目。
“紧张吗?”五条悟在我旁边悠然开口。
温和的语气与那些喧嚣格格不入。
“什么?”其实是听见了,只是没理解他的用意。
“万一行不通呢?”
“不会有万一,”我说,又转而笑道,“真不行,那就一起死在里面好了。”
“干嘛这么阴暗啊。”回答似乎出乎他意料,他摇摇头。
“那还问?”我不满地说。
“嘛,总之可以放心了啊,”他扬起头,望着天幕,“你看,世界在恢复。”
随着炉内的嚎叫戛然而止,欢呼也褪去。
那些镇民动作蓦地定格住,与刚入镇时如出一辙,只不过这一次没再凝视我们,而是翻起眼白,愣愣出神,宛如被抽走了灵魂的一具具躯体先后倒下。
稀薄的雾气逐渐浓稠,厚重的白气将周围景象全数笼罩吞没。
没用上多久,目之所及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。
唯独那鼎炉子还屹立着。
“是我错觉吗,它在缩小?”
但又好像在远离我们,失去了参照物,一时间辨别不出究竟。
“是在变小……但好像离我们原来越来越远了,它在移动。”
“快追!”我说着已经先动了身。
“喂,别擅自行动啊!”
声音从背后响起,很快跟了上来。
“怎么距离完全没变过?”我说,不仅没有缩短,还越来越远了。
一跟枯枝样的物件从炉子内部飞了出来,实在猝不及防,我和五条悟都为此一愣,脚步不自觉顿了下。
与此同时,白雾迅速退散,深暗的夜色,皎洁的明月,以及茂密的树林呈现在眼前,是色彩绚烂的真实世界,这一刻,久违地体会到了现实世界的亲切。
前方有人在快速移动着,身体摩擦着茂密的枝叶,簌簌作响。
五条悟将落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说:“这个……难道是宿傩的手指?”
“秋。”随手抛向空中,枯槁如枝的咒物准确落到我眼前,下意识地接在手中。
“手指放你这,前面的家伙大概是诅咒师的同伙,他把香炉带走了,我负责追,秋你去跟杰、硝子他们汇合。”
“哦。”
有想过跟五条悟一起追,毕竟这群家伙让我吃了不少苦头,但大晚上视线不如白天,又是在山里,只有五条悟那双特别的眼睛才能让行动不受环境影响,我强行跟上恐怕会成为拖累。
低头瞧了眼那根成年男性的枯指,如蜡的触感从指尖传递。
不过这东西为什么会在香炉里?而且,完全没有特级咒物的感觉啊……这就是承载了千年前诅咒之王残存力量的残肢?
实在有些平平无奇……
仿佛是感知到我那份轻视,手指像是活过来地触动了。
——它本身没有反应,而是仅凭借着肢体接触,一股穿越数千年的古老气息毫无征兆地攻击了内心。
最先是耳鸣,在一阵嗡鸣中外界世界被隔绝了,然后是尖啸的嘶吼,无尽又疯狂的嗤笑环绕,眼睛自动忽视了真实的山林景象,在一片混乱与如走马灯的场景中穿梭中,最终在极为壮观的骸骨血海停下。
背后感受到不加掩饰的探究的视线,我转过身,一片血红的汪洋,遥遥望去,由骨头堆积的小山上坐着个男人。
他穿着款式简单的和服,有两张面孔,四条手臂从宽大的和服袖口穿出来。
不用作太多思考,这家伙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