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眼角泪痕,嗓音暗哑:
“我说过,别对我心软。”
洛溦哭得眼睛都肿了,“是,我是不该心软,我从一开始就不该救你!不该跟你换血!不该认识你!你怎么……就能这么坏?这么恶心?”
沈逍凝视着她,缄默无声。
他早就知道,自己让她觉得恶心。
纵然理智溃堤,欲念席卷,他也始终记得那些印在骨血里的肮脏,无法改变,令她厌恶。
他取过地上的匕首,握进她的手里。
“那再给你一次机会。”
扶引着刀尖,慢慢抵至自己颈下,“这一次,别再心软。”
洛溦颤巍巍抬起眼,视线掠过他衣襟下的那些旧伤,烫手般的挣脱。
她又没疯,为什么要跟着他做这种疯事?
沈逍盯着她,“不刺是吗?”
“那你别后悔。”
他扔了匕首,重新握住了她的手,朝下拉近。
洛溦简直不敢置信,仿佛攥入了烙铁似的,慌忙缩手,却他紧紧握住,不容逃脱。
“握着。”
他居高临下,眼底欲念熏染,语气却凛然自若。
洛溦呼吸都要停止了。
手被他握得那么紧,挣也挣不掉。
沈逍看着她,开始重复之前的问题:
“那夜在流金楼,那个叫玉荷的女子问你对我的看法,你是如何答的?”
洛溦泣着声,不敢看他。
掌心烫的吓人。
再这样下去,她觉得自己可能会死掉。
羞死掉。
不就是,想听她说吗?
她咬着唇,怨忿嗫嚅:“我……我说太史令,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子。”
她承认,他是长得好看。
即便此时此刻,做着这样的事,都还能一脸的清冷出尘,仿佛就是在摆弄算筹,推演程式,描画星图,如圭如璋。
可那又怎样呢?
还不是坏的透顶。
沈逍继续道:“那夜在观星殿,你反复质问我送灯给长乐之事,如此在意,又是何故?”
洛溦唇瓣翕合了下,欲言又止,看了他一眼,又飞快移开:
“我只是,想让太史令看清楚自己的心。”
“为何要我看清楚自己的心?”
洛溦觉得手都疼了,只想让他赶紧松开:
“这个问题刚才没问过,我不用答。”
沈逍不肯放过,“让你答就答。”
洛溦泪眼盈盈,看向他:“那上回在大理寺,太史令又为什么……为什么宁可自宫也不碰我?”
沈逍沉默住。
洛溦挣着手,“你放开我吧,我手疼。”
明明割破的是左手,可如今右手的掌心却更像遭了肆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