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逍撑着女孩身侧的厢壁, 缓缓站直身,垂低眸:
“你怎么不去问问你的景侍郎, 要杀肃王和鲁王的到底是谁?”
洛溦仰起头,又随即移开视线:
“这跟景辰有什么关系?他行事一向清白……”
“他若行事清白,又为何肯让你把庆老六交给他?”
“不是那样的!”
洛溦听懂了他的意思,想要开口辩驳,可忆起那时景辰对自己说过的话,却又再开不了口。
沈逍看着她,“你究竟是在维护景辰,还是只因为他曾护你懂你,就要永远无条件维护自己笃信的选择?”
洛溦抬头回望向他,“这跟太史令有什么关系?”
两人的视线,在朦胧迷离的光影中纠绞一瞬。
她随即后悔起来。
心快跳着,唯恐他真要给什么答案。
她合该记得,他在这样的环境里,就总是会下意识地多说话。
多余的话,莫名的话……
“太史令藏着庆老六,不也是为了自己的谋算?”
洛溦迅速地开了口,意识到自己语气的强硬,又不觉低垂了眼。
他又不是卫延。
光线再暗,她也知道面前的人,不是她能不计后果流露情绪的对象,再出口的话,便下意识地少了咄咄:
“太史令谋算了那么多,就……不觉得辛苦吗?”
沈逍一语不发地注视着面前少女。
光线再暗,她也能看清他到底是谁。
所以也只剩下了闪躲回避,再不似那日从姜兴手里救下她时,盈盈泪眼中溢满欣喜、委屈、依赖,诸般情绪,俱无遮掩。
“我辛苦与否,”
他冷冷道:“又与你何干?”
他辛苦了,难受了,伤了,痛了,她,就会多看他一眼吗?
沈逍自嘲地牵起唇角,伸出手,推开了暗室的门。
殿堂中万千灯烛的光亮一瞬倾入,拂过身上广袖素袍。
他漠然踏足而出,寂寂背影,隐入昙然金雾之中。
纯熙宫。
丞相虞钦跟着引路的内侍官进到殿内,颤巍巍地向御案后的永徽帝行礼:
“陛下。”
永徽帝抑住咳嗽,示意虞钦起身,问:“查得怎么样了?”
虞钦将带来的名册奉给内侍官,由其呈递御前,禀道:
“骁骑营那边没查到什么问题,当夜负责统领的几个人都是豫王心腹,事后全都逃窜出京。名册上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