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齐王既然肯显露上位者的公允,她便也不吝求道:
“臣女一家能有如今际遇,背后的原因,殿下应该清楚。今夜殿下见过太史令,也亲口问过他,当知他定然不会与臣女结亲,总有一日,臣女一家会被视作弃子,不再对任何人有用。殿下既然也不喜党.争,可否……找机会规劝家父几句,让他莫要在派系争斗中陷得太深,只安安分分做好实事,也算对朝廷和百姓有些用处,将来不管朝中局势如何变迁,总还能找到一方安生之处。”
萧元胤看着洛溦。
他生在皇室,见多了祈愿家族势大之人。以那宋行全的行事章法,能生出洛溦这样的女儿,倒也是件奇事。
不过转念想想,自己和母亲,又何曾像过?这般思量,倒是和洛溦有了共通之处。
他思忖片刻,道:
“我近日要去一趟淮州,身边缺一名粮草官,我记得你兄长是东仓的计史,刚好能填了这个缺。他跟着我,母妃便为难不到他,我也能借机敲打一下你父亲。”
洛溦没想到齐王给的、比自己求的更多,一旦兄长跟在齐王身边,便等同拿到了不被贵妃作胁的保命符,还能学些治军的实务。
她忙行礼致谢:“多谢殿下!”
“别急着谢。”
萧元胤制止住她,道:
“若想我帮你,需得答应我一件事。”
洛溦抬头,心头微紧,“什么事?”
她是真心感激,但若他又要逼问她给沈逍解毒的秘密,她实在办不到。
“以后,不许再跟我撒谎了。”
月色疏朗,映在萧元胤英武的面容上。
他想起这些日听说她搬进了玄天宫,又听萧佑那厮叨叨了许多打趣的浑话,倒令得他终于正视内心,反思起自己对洛溦的态度:
“但凡你对着我总说实话,就如刚才那般,我自然也会和善待你,不至于较着劲地欺负你。”
洛溦目光闪烁,“臣女怎敢不对殿下说实话?当初撞见殿下和颍川王那次,真的是一时失措……”
“那何蕊跪垫里的驼花粉呢?”
萧元胤扶了扶腰,抑住腹中尚未完全消除的不适,“你连泻药都敢下给我,还敢说那驼花粉不是你下的?”
洛溦垂了头,神色窘迫,半晌,嗫嚅道:
“行吧……那事臣女认了。”
萧元胤将她神情尽收眼底,“那你答应了,以后都不许再跟本王撒谎?”
洛溦想了想,“以后但凡我对殿下说出口的,都不会是谎言,可以吗?”
沈逍解毒的事,她实在不能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