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4;错……”
“我想你来看我,不要……!”
“阿姐,我害怕。”
她在梦中泪落如雨,语气时高时低,到最后,却只是不断低声重复着:“我害怕,我害怕。”
害怕什么呢?
床榻旁,一只满是伤痕的手,沿着她的眉骨轻抚下去。
沿着那凹陷的颊肉,到干涩起皮的毫无血色的唇。再到犹如一截断峰般凸起的锁骨,她紧绷的肩膀——
最后,是那高耸到几乎可怖的,如巨球一般,附着在她小腹上的浑圆形状。
谢沉沉,你还会害怕。
你还能害怕什么呢?
那手的主人,额发早已被尘灰和血凝得板结,风尘仆仆,满面血污,却当真犹如地狱爬出的恶鬼了。
他看着她,分明是在笑。
“……哈。”
可那布满血丝的通红的双眼——目中装下的,究竟是恨不能生啖其肉的恨,还是揉入骨血的爱?
他嘴角血丝蜿蜒而落,在床边留下一地暗红。
第83章 绝望
雪域, 茫城。
范曜奉命将上京急函送入城主府。
人前脚刚出门,后脚,便和正好要入府去汇报军务的兆闻打了个照面。
两人颇有默契地对视一眼, 扭头走到墙根处。
“殿下情况如何?”兆闻低声问。
“仍是咳得不停,不过我觉着……听声音,精神气倒是好些了, ”范曜道。
说来亦只怪北疆雪冷天寒,委实难熬。
大军不费一兵一卒巧夺茫城,眼见得形势大好, 正是乘胜追击的时候, 殿下却忽然罹患风寒病倒。
虽说殿下手腕强硬、先一步将消息压下。如今底下人对此尚不知情。
但, 他们这些“领头人”、都对情况一清二楚啊——
城中的数万魏人大军, 早已将这位九殿下奉为主心骨,若然殿下带病上阵、出了什么意外,谁又担负得起这动辄青史留名的重罪?
是以,众将商议过后,索性先一致封锁消息,驻军茫城,命麾下将士好生修整,以待战机。
“……那便好。”
兆闻听罢, 神色稍松:“幸而眼前战事皆定。冬雪将至,本也不利行军……暂且养精蓄锐,待殿下病愈, 再战不迟。”
“是这个道理。”
范曜朗声一笑, 拍了拍这年轻军师略显单薄的肩膀。
随即, 有模有样地向人抱拳行了个礼,便匆匆上马离去——他如今得殿下赏识、统摄东路大军, 整日忙得脚不沾地,连寒暄也只得“抽空”,不敢耽搁。
而兆闻心领神会地回以微笑,扭头,只身入府。
隔着山水玉屏,他将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