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,气温稍见炎热,城主府正殿却一派冷肃,来往侍者个个低眉顺眼,生怕触怒了上位的尊者,行色匆匆,连大气也不敢喘。
“咳、咳咳……”
大殿内传来剧烈的咳嗽声,紧接着是无极城主愠怒地低吼:“一群废物!咳咳咳……”
“城主息怒!”
“城主,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啊!”
徐无鸣站在众人中间,见那些族老一个个惶恐地向城主告罪,一抹得逞的笑意从眸底悄然乍泄。
“保重身体?”
上位者传来一声冷笑。
“如何保重?”
城主从锦袍下伸出自己的双手,左手从指尖到长袖下遮掩的胳膊,都已经如同被烈日晒得皴裂的石头般布满了裂纹;而右手除了一截食指,其余四指已经全部残缺。
他想感知自己狼狈的模样,不敢活动左手,因为动作稍微大了些,手臂上的裂纹便有加重的趋势,令整条手臂都岌岌可危。
于是伸出右手唯一一根食指去触碰自己的脸。
很明显,他的面部缺失得更加严重,下巴,鼻子,右眼都已经消失不见,食指摸到右眼的窟窿,因为用力稍重,那最后一截儿可怜的指头也在瞬间断裂。
徐天静站在人群最后发出低泣声。一旁的人都以为她是在哭,只是没人有空怜惜她,他们都在担忧自己的命运。
小姑娘低着头,双肩不时耸动着,她的确在哭,但眼底的狂喜都快溢出来了。
魔尊与徐无极结的是生死契,魔尊一死,他也要死了么?
他终于要死了!
徐天静对即将自由的生活产生了强烈的向往……
一道低沉威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幻想。
“静儿,你过来,我有话问你。”
徐天静浑身打了个寒颤,忙换了副悲戚的样子,拨开人群走到最前边,温顺地跪在城主的脚下。
“爹爹……”
徐无极的目光像锋利的刻刀,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,说:“静儿,你阿兄真的是迟宿所杀吗?”
“是!”徐天静与他对视,面目中的惊恐未褪,像往常一样去挨城主的脚边。说:“我看到他杀了兄长,一剑、两剑……我不知道阿兄究竟挨了多少剑,他的尸体被迟宿的剑气冰封在了圣地里。呜呜,爹,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阿兄了?”
徐无鸣怕她露出破绽,走上前来,叹息道:“魔尊的躯体也被冰封在了圣地里,唉,除了迟宿的冰魄剑,世间还有何等神器有这么大的威力?”
“但是冰魄剑阻止了圣地的崩塌。”徐无极对地上摇尾乞怜的纸人毫无耐性,如果他的身体没有布满裂纹,濒临崩碎,他会像踢野狗一样将她踢到角落去。
徐无极与魔尊缔结生死契,他已经感知不到魔尊的生息,但很奇怪,原本该随坍塌的圣地一同幻灭的自己竟然还能苟延残喘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