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许是因为亲眼见过他变幻的过程,又或许是因为记忆中的蔷薇暗香馥郁,不论他变成什么样子,白珞总是能准确地将他认出来……
这实在是不可思议,不是吗?
迟宿俯身又靠近了她些许,似是不满她身处劣势,长臂探入温泉池,从她腋下绕到她光洁的背后。
像年少时从窗台下将她抱起一样,迟宿一把将湿漉漉的人儿从水中捞起。
……
一阵冷风掠过,树叶在交错间窸窣作响。
温泉池边的树木枝繁叶茂,遮天蔽日,夜色中远处延绵的山脉依稀可见,近处少女站在岩石背后,白皙的手腕撩起长发,衣袍从纤瘦的胳膊向上滑动、合拢,遮住泛着白玉般光泽的肩膀。
夜可视物。
这大约是做野兽的好处。
他可以看到她顾盼含情的双眸与微张的红唇,鹅颈的水珠似断线的珍珠滑落到精致的锁骨,那优美的线条里盛着潋滟的水波。
迟宿的喉头滚动了一下,舌尖抵住燥热的上颚,垂眸压下杂乱的欲念。
但视觉上的冲击还不是最要命的。
白珞穿戴整齐后从岩石背后朝他走来,身后的暗林恰好吹了阵风,裹挟着湿润的水汽与少女一身的幽香,从四面八方朝他侵袭而来。
这样的感觉让他生出无数阴暗又矛盾的想望,以至于需要幻出地底的根茎,束缚住他的手脚,才能压制住自己,阻止自己冲上去咬住那纤美的脖颈。
像是被蛛网俘获的蚊蝇意识到自己的渺小,又像是断翅栽入花丛的蜂虫陷进了甜蜜的绝望。
白珞不似他夜可视物,走到跟前才发现那些束缚住他手脚的褐色根茎和他猩红的眼眸,吓了一跳,又是好气又是心疼,温凉的手掌覆住他炙热的双眸,软声哄道:“阿宿,你不会伤害我的,别怕……”
说着伸手去扯缠绕在他身上的树茎,那些从地底生长出的阴暗物,像冰冷的触|肢一样顺势缠上了她的手臂……所到之处,青鳞渐次浮现在雪肌之上,从手臂,肩膀到脖颈,就在树茎即将绞住她的脖颈的时候,迟宿挣开了束缚他的树茎,双臂拥住了白珞。
相拥的瞬间,彼此胸口似有光芒炽盛,教那些缠在他们身上的阴暗物,如同触及了阳光,渐渐松开了他们的身体,缩回地底下去。
唇齿在那散发着幽香的脖颈前流连,迟宿磨牙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