掌心变回了更加熟悉与亲昵的模样。
果然是迟宿……
“我的小乖为什么哭了呐?”
白珞被他冷不丁一问,这才发现自己脸上淌着热泪,胡乱抹了抹,揪着掌心俊逸的脸肉,愤愤然道:“我才没哭!快说,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“你不是想看那偏门幻术效果吗?我试了试,果然正大光明地把你从孟启那里带了出来。”
但连孟启都没能识破自己的真面目,白珞是怎么做到的?
这实在是不可思议,不是吗?
白珞想起在客栈里看到的那本书,瞬间得意起来。若她是只狐狸精,恐怕尾巴早翘上了天。
“哼哼,本小姐还没认错过!”
想起那日在客栈里的对话,小嘴儿一瘪,湿漉漉地望着他,问:“不是说好了扮女孩子?”
迟宿:……
……
迟宿伪装泯山剑神不是一回两回了。
这是他们从前常玩的游戏。迟宿少年时常幻作父亲的模样,救她于“水火”。
胡须半尺长的泯山长老,道骨仙风,看在天资卓绝的少主的面子上,委屈做了一阵“青赤小儿”的授业师傅。
趴在桌案上奋笔疾书的女孩,一转头就看到坐在院中等她下课的少年。
他从黄昏等到月中天,庭院里飘着夜蔷薇的幽香,刺激得他连打几个喷嚏,自瞌睡中惊醒,终是忍受不了她遭受长老的“虐待”,从院中缓步走向厅堂。
小姑娘望着他,脑海中枯燥的法诀变作华美的诗篇……
言念君子,温其如玉。
他款步而来,穿过廊下,生生在小姑娘眼皮子底下化作了泯山剑神的模样,举手投足俨然都是剑神的气势和威仪。
泯山的长老未能察觉,起身恭迎。
那厮目不斜视,从窗台伸手一捞,将她抱了出来,脸不红心不跳地说——这孩子还小,欲速则不达,先生别苛待她。
天可怜见,比起他受训、历练时动不动就与鹰熬,白珞少睡一两个时辰算什么?
何况这个授业师傅,不是他自己恭恭敬敬为她请来的吗?
现在却觉得她遭了苛待?
唉,白珞都担心自己会被他宠坏。
她痴痴地看着他,并未戳穿少年的把戏,见长老气得吹胡子瞪眼却不敢发出质疑,躲在少年怀中笑得像只偷了油的小耗子。
少年将她送回院里,一面打哈欠一面勒令她立刻休息,捏着她的鼻子说,不睡觉是长不高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