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去的事,此前她从未主动向他说过她的过去。
他与她之间,到底是与从前不同了。皇帝握住她一只手,心中似有许多开解宽慰的话要对她说,可要张口时,却又都涩在唇边。
对她的过去,他曾想过她若不说他便不问,这时候因心中的疼惜上涌终是忍不住道:“到底为何……”
“我不知道,他在要杀我时没有说,皇兄也不肯告诉我”,慕烟道,“现在他们都不在了,这事更无从得知了。”
“可以查”,皇帝握紧她的手,看着她问到,“你想要知道吗?”
慕烟轻摇了摇头,将用了几勺的橙肉碗搁在桌上,“没有必要了,不管是为了什么,父皇当年都选择了那样做,那就是他的选择,选择就是事实。”
良久静默中,皇帝都没有再问说什么,只是将她搂在怀里,令她依偎着他。末了,他引她看他先前放在一边书案上的字,看那一笔笔写得极为用心的“琴瑟在御、花好月圆”,轻吻着她的唇道:“这是朕的选择。”
他温柔地问她,“亦是你的吗?”
她在暖黄的灯光中无声地看向他,橙肉清甜的香气渐萦绕在他们唇齿间,萦绕在这个温暖的夜晚里,直似飘逸至宁静的梦境中。
安宁的夜,直到夜半时她悄无声息地撩帘起身,拿起桌上的那柄小刀,抵上了他的心口。
第 64 章
为着她, 皇帝夜里留宿幽兰轩时,榻边总是留着灯的。橘红的灯光映着银线绣的帷帐,将她身影也笼罩上一层温暖的颜色, 可她握在手里的那柄小刀, 却在幽夜里泠泠地闪着冰冷的寒光。
皇帝向来睡眠浅, 稍有动静就会醒来。他像是方才从今夜梦中苏醒,却又像是从一场漫长的梦境里刚刚醒来、终于醒来。
他握住她拿刀的手, 似平日里握她手时,可此刻却需极力控制着力气, 若放任心中受伤的野兽嘶吼,流露出半点震颤的心念,都足以将她手腕捏碎。
灯光笼罩的帷帐幽影中,她看他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平静,没有伪装的爱,也没有刻骨的恨,就像在看一个这辈子再也不会见到的人。
“你不能这样对朕。”皇帝道。
她是微笑着的,“萧恒容, 我能”,她微笑着用力, 将小刀插进了他的胸膛。
周守恩也不知发生何事,就见半夜圣上忽然披着大氅从幽兰轩寝堂出来了, 一径快步向轩外御辇走去。
周守恩一边摸不着头脑, 一边连忙跟走圣上身后时, 忽在凛冽的冬夜寒风中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。他愣了一会儿,猛然间像明白了什么, 忙扶着圣上的手臂,惊道:“陛下……”
“只是皮肉伤”, 夜色中,圣上神色冷若冰霜,“令太医到紫宸宫候着。”
周守恩心惊胆战了一路,到紫宸宫清晏殿为圣上解开大氅,见圣上寝衣心口处一片血红时,唬得双腿都要打颤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