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计较他自作主张之事,凌源松了口气,挠挠头道:“好。不对,殿下,小郡主现在才几岁,又是女娃娃,正经习武会不会太苛刻了?”
他很清楚裴疏玉的性格,既开口,就不可能是让灵韫随便学学。
裴疏玉乜了他一眼,反问道:“那我小时候,是怎么长大的?”
——前任永宁王身故后留下了些中用的人,然而除了孙婆婆都是些舞刀弄枪的糙人。丧母失怙的“小世子”,自小就是在北境的风沙里、在马背上摔摔打打长大的。
到她十岁时,裴氏内斗得厉害,新皇登基,秦太后索性一道懿旨将人接入宫中,直到十五那年,才再领封亲王诰命回了北境。
凌源一噎,刚想说那不一样。可不知为何,他本能地觉得裴疏玉不会喜欢这句话,囫囵又吞下去了。
他低头,拱手应是,未再多言。
——
晚间,沈兰宜命人在院中石桌上摆了一桌好茶饭。
天气渐渐热了起来,不至于汗流浃背,但总归有些燥热,便将饭摆在了院子里。
“温一点酒,”她吩咐珊瑚:“果子露就行,意思意思。”
珊瑚应下,又道:“夫人,只一壶就够了吗?”
“我没打算喝几口,到时候哄他做气氛罢了。”沈兰宜漫不经心地道:“兰芝坊的账还没算明白,你替我合在那一页,别叫风吹乱了,我一会儿还要接着看。”
兰芝坊是南巷那点心铺的名字。
珊瑚嗳了一声,只是酒还没温来,谭清让就先回来了。
沈兰宜眼睛一亮,惊讶地道:“三郎回来了,可用过饭了?”
比她料想得要早些。
最近他大抵是要升迁了,回来得越发晚。
沈兰宜甚少向他表现出如此这般热切的态度,谭清让脚步微顿,他缓缓抬起视线,正对上她的黑曜石般的一双眼睛。
她不闪不避,直视他的目光,笑道:“没用的话,先稍坐下,酒一会儿就来。”
谭清让没说话,只依言坐下。
桌上都是好菜,即使沈兰宜并不想和眼前这位同餐,倒也还吃得下去。
吃得差不多了,她要起身为谭清让斟酒,壶嘴还未碰到他的杯口,他忽然伸出筷子,钳住了酒壶往下的动作。
“今日,宜娘是有什么话要说?”
他既问了,沈兰宜也就不婉转了,她放下酒壶,给自己斟了一个杯底,道:“吴氏既有孕,是不是该提她作良妾了?”
时下律法,对官商人家能纳的妾侍数量有要求,正经良妾也要去官府造册登记的。
像金嘉儿丈夫那一院子莺莺燕燕,显然就超出了律法所束,所以那些都只是通房,连正经妾侍都不算。
“可以。”不知为何,今日的谭清让格外惜字如金,他悠悠地提起酒壶,给自己满了一杯,喝过才继续道:“怎么突然提起此事?”
沈兰宜动作一顿,笑道:“只是&