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长辈那边去要人来管,就暂且交给了吴语秾。
那时想着这吴氏到底父亲是个秀才,多少会识文断字。怎料事情一到她手上,成天不是这里不会便是那里不懂,见缝插针地逮着谭清让不多的回来休息的时候来问。
见谭清让的神色不耐,吴语秾心底啐了一声,面上却依旧柔顺,“郎君且看一看嘛,妾给您揉揉肩、沏壶茶?”
她心里非常清楚,管事管出了错可是要背锅倒霉的,这里又没她一角银,她才不乐意担这个责。
是以,只要有一点拿不准的就来询问,讨嫌就讨嫌,她请示过了可就怪不了她了。
厚厚的账本在面前摊开,谭清让眉宇间的颜色愈发复杂。
他从不觉得家中能有多少事务。开府成家之后,这些事情一向是沈兰宜在管,她也从未拿这些琐事送到他跟前过。
他压下性子,随意翻了两页,道:“清明烧的纸钱也看不懂了?”
吴语秾委屈巴巴:“纸钱也有很多门道啊,要提前采买,要放丫鬟小厮出去祭扫,要轮值排班,资历不同要贴补的也不同……妾以前在家只会给妾的爷爷叠元宝,哪晓得这些。”
谭清让想说点什么,抬头,又见吴语秾这张与旧青梅几分肖似的面孔、和截然不同的做派,喉头一哽。
“罢了。”谭清让扬了扬手,示意她出去。
吴语秾眼睛一亮,她搁下提篮里的甜汤,忙不迭就往外退,“那郎君,妾就不打搅了,您先看着、看着……”
书房清净了下来,谭清让埋首案牍,再抬头时,他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。
这些闲事,起码费了他一个多时辰。
他闭上眼,有些困扰地支肘揉捏着自己的眉心,一面忍不住想,如果沈兰宜在呢?
她从来没让他为这些事烦心过,以至于他几乎以为,这才是理所应当的。
谭清让忽然有点怀念沈兰宜还在的时候了。
想到这儿,他的眉心毫无征兆地一跳。
不对,什么叫她还在的时候?
她只是回娘家省亲,一直是他的妻子,谈何在与不在?
正想着,宁禄在外叩了两下门,道:“大人,全大和全二两兄弟回来了。”
全家两兄弟是谭家的家生子,此番一起跟沈兰宜去的饶州。
他们回来了,也就是说……沈兰宜也要回来了。
无端的,像是有一阵清风拂过,谭清让心头的杂念瞬间被平息不少,他端起梨汤润了润嗓子,开口道:“让他们进来。”
全家俩兄弟推开门,和谭清让禀报这段时间的事情经过。
都是些不甚要紧的事,谭清让现在只想知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