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光着一对小脚丫,跌跌撞撞地扁着嘴冲过来,眼里包着一汪泪,忍着咳是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,一下扑跪在长剑下:“神医姐姐,你们别吵了好不好,你别杀祖母!”
饶是赵姝收剑及时,奈何小娃娃不懂事,依旧被剑刃在耳垂下割了条口子。
这变故一出时,老妇人先是愣住看了会儿子自家小孙女,继而摸一把小孙女耳垂,见了血后,她猛然推开孩子,突然像只母兽般暴起:“我跟你拼了!”
顾忌着豆丁大点的小娃娃,赵姝没再拔剑,被她连搡带推间,她狼狈地摸出包药粉来,觉出只有一个人的量时,却是反手朝正拼命挣扎的三麻子撒去。
“别吓着孩子,先停手,阿翁!”
三麻子没了动静,韩顺脱开手忙过来两下制住妇人,赵姝正跌在二丫身侧,小女娃耳垂淌着血,瘦到没三两肉的小脑袋上梳着两个不知多久没拆洗过的冲天辫。
本是还不该晓事的年纪,却在目睹了这一场后仍是包着一汪泪不肯哭。
小女娃被病痛折磨瘦得厉害,年岁也小,却生就一双清澈的凤目,倒没半点屋内母子的样儿。
她蹙眉久望了会儿,叹了口气,扬手将小娃娃抱到怀里,用手捂在她赤足上,忍不住问:“姐姐要去咸阳了,那儿吃的玩的可多了,二丫跟我去吗?”
“咸阳很远吗?姐姐,我阿爹怎么被绑着睡着了呀?”二丫奶声奶气地反问,小手勾在赵姝脖子上,透着病气的大眼睛却来回在屋内逡巡,瑟缩不安极了。
小娃娃不安,被韩顺制住的老妇人倒突然安静下来,显然是想到了什么。
“放开!”很快,反应过来的老妇挣扎着起身,笑得一脸慈爱:“季大夫,你这执意要走,老身也是无法,可二丫这孩子,好歹也是我一手养大的嘛。”
随着妇人靠近,怀里的小丫头害冷般哆嗦了一下,小脑袋紧紧贴在赵姝项侧,袖管扭得松了些,露出两条柴火般枯瘦的小手,上头竟有好几处明显得烫伤和纵横交错的几道淤青,青紫痕迹色泽极深,明显是这几日被长条型的物什抽的。
小姑娘的身子轻得像朵云,觉出有泪淌下时,她就用小手随手一擦,也不吭一声。
压下心底怒气,赵姝垂眸收剑,再抬头时从衣袖里取了块紫玉出来。
这块紫玉形制成弓,巴掌大小,粗看时像是被折断的新月纹饰也素淡,然借灯火一映时,才发现这弓形紫玉通体浮光,两头磨平是本来的造式,玉上除三个小孔和一个‘蘩’字外,便只雕凿了一片流水,同玉本身的流霞纹极巧妙得绘出了一片世外仙岛的奇景。
赵姝一拿出此玉,韩顺第一反应是便宜了这老婆子,再听她说的话后,才明白深意。
就听她递过玉,心平气和地直视这老妇:“你与她祖孙一场,本是累世才有的缘分,既嫌她妨了家中子息,不如让这孩子跟了我。这块玉是我在鄯善国得的,乡间没识货的人,你记得去县里当了,少于一两金莫当。有这一两金,麻子兄弟也不必娶李七娘,捡户县里人家,好好待人*七*七*整*理家,来年得个大胖小子,岂不好?”
她鲜少说这么多话,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