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不觉就到了马车边。
锦杪先将包袱放了进去,随后对前来送她的太监总管——孟阳说:“我不用她们伺候,劳您给她们安排个好差事。”
孟阳听见这个您字,忙把腰弯得更低了,“殿下您折煞奴才了。您放心,奴才一定倾尽所能让她们在宫里过得好好的。”
一个前朝太监能成为新帝身边的太监总管,自然是有本事的。
而且还本事不小。
锦杪和孟阳打过几次交道,这人讨喜,做事也周全,她相信他。
“那我就先谢过孟总管了。”
“殿下言重了。”
随后,锦杪便坐进了马车。
耳边是碧桃和玄英含着哭腔的哀求,她合上眼眸,全当没听见。
孟阳叫来两个小太监,拦住碧桃和玄英。不料马车一走动,玄英竟一脚将小太监踹出老远,不管不顾地追了上去。
“姐姐你说过要我跟在你身边的,你怎么能言而无信!”玄英又哭又喊,嗓音都沙哑了。
锦杪依旧是阖眼坐着,仿佛什么也没听见,但有眼泪划过了她的眼尾。
孟阳一挥手,立马有两个小太监上前摁住了玄英,很快就把玄英带了回来。
碧桃则是站在原地,含泪目送,垂在身侧的一双手握得紧紧的,连指甲陷进了肉里也不知。
宫门缓缓合上的时候,碧桃再也忍不住,哭出了声。
身体软绵绵地跌坐在地上,碧桃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喃喃:“姑娘,希望有朝一日我们还能再见。”-
离宫之后,锦杪买了身粗布衣裳换上,在脸上擦了些黄褐色的东西遮挡容貌,随后去铺子购入了丧葬需要的东西,又请人在城外的一座山上挖坑修坟。
做完这些,锦杪就在坟堆附近安了家。
是一座简易的茅草屋。
她本下定了决心要随母妃去,可在为母妃换衣裳时,发现了一封信。
是母妃留给她的。
原来母妃清醒了。
母妃希望她可以离开皇宫,不要被她所拖累。
于是母妃在火腿鲜笋汤里下了药,趁她们昏睡,然后上了吊。
母妃希望她离宫之后好好活下去,可母妃有没有想过,她身边亲近的人都没了,她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?
如今锦杪便是不知为什么要活着,却又活着度过了一天又一天。
她长期住在山上,不与人来往,更不知外界消息。
这日下了场暴雨,冲垮了茅草屋。锦杪不得不下山去请匠人来修补,途中听见有人说当今陛下并非大楚皇室血脉,只是傅皇后的义子。
又听人说真正的大楚皇室血脉已找到,不日便要登基。
锦杪听见这些,心中冒出荒谬二字。但这些与她无关,也就没有多做停留,带着匠人便往家中赶。
倘她再慢些,或许就可以听见,“你们知不知道真正的大楚皇室血脉是谁?”
“总该不会是你吧?”
一群人哈哈大笑过后,方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