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宫,和母妃一起。”
傅盈看了眼故去的徐贵妃,再同锦杪那双哭肿的眼睛对上,微微叹了口气,“你打算出宫之后去哪儿?”
锦杪没想过要去哪儿,她觉得,“天下之大,总有我的容身处。”
皇宫是一座繁华的牢笼。它用荣华富贵迷人心智,一旦见过外面的大山大河就会明白自由是多么的重要。
从前有母妃在宫里,她不得不留下。而今母妃不在了,也就没必要再待下去了。
一想到将来有一天她连白骨也要葬在帝京,锦杪就觉得窒息。
她想离开帝京,恨不能插上翅膀立马离开。
傅盈知晓锦杪的不易,但她乃前朝公主,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她。若是被抓住,不死也得脱层皮。
他道出这些,锦杪却不以为然。
如今是生是死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,重要的是能不能离开帝京。
人一旦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,便不会被外界所威胁。
傅盈快把嘴皮子磨破了也没把锦杪说动,无奈,他搬出了裴臻。
“怀瑜回来若是没看见你,定会发了疯地去找你。”
“陛下到时称我已随母妃去了便是。”
锦杪一脸漠然。
她连自己都不在乎了,又怎会去在乎别人?
傅盈太看得起她了。
何况,“陛下不是已经为裴廷尉和程姑娘赐婚了吗?届时裴廷尉班师回朝,又忙着成亲,根本无暇去做陛下所说的事。”
“朕为他们二人赐婚实属无奈之举!”
傅盈想说此事或许还有转机,但他自己也不确定。烦躁地拧紧眉心,既是烦他自己无用,也是烦锦杪小看了裴臻对她的感情。
锦杪也不应声。
傅盈无奈,“你当真要出宫?”
锦杪颔首,“当真。”
“想好了,不后悔?”
“不悔。”
傅盈深吸一口气,“既然如此,朕也就不强留你了,但你得给怀瑜留封信,让他莫要担心你。”
“好。”锦杪微微一笑。
其实傅盈内心是一万个不愿意送锦杪出宫的,除了他刚才说出口的,还有就是他的私心。
锦杪与母后长得极像,她待在后宫,仿佛母后也待在后宫。
可锦杪已然没了活下去的念头,若强行留她在宫中,只会徒增她的悲伤,让她离死亡越来越近。
既然如此,他还是放她走吧。
走之前,锦杪把写好的信交给了傅盈,还有一枚她亲自做的香囊,给裴臻的。
他身上戴着的那个与他身份实在不符,偏他又不肯换。
希望他能换上这个新的吧。
离宫的马车已经备好,徐贵妃先一步被送到了马车上。锦杪简单收拾了一下包袱,挎在肩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琼阳宫。
碧桃和玄英赶忙跟上,却被喝住。
“你们不用跟我一起走。”
跟着她只会受苦,大可不必。
锦杪也不多说,继续往前走。
碧桃和玄英也不理会她的话,继续跟在后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