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元,若是按照家法礼法来论,以妾室身份谋杀嫡长子,还是受了册封的公府世子,也逃不了一个死。
不过是景国公私心作祟袒护于她,于是即使韩重元堂堂公府世子,也只能被动防御而束手无策,直至忍无可忍而被迫反击。
若是有人想杀自己,萧沫也只会送她去死。
不过,对于韩重元没杀对方却将人毁容的行为,萧沫难以置评,毕竟承受这一切的是韩重元,她不是当事人。
“你为什么没有杀她?”萧沫奇怪的问。
韩重元垂下眼眸,长长的眼睫在眼窝底下覆盖上一层淡淡的阴影,看上去有这么几分委屈。
他解释道:“她毕竟是父亲心爱的女人,警告她一次就罢了,总要留着她长长久久陪伴父亲,这也是我的孝心。”
你留一个毁了容貌,腿脚残废,手掌残缺不全的女人陪伴景国公,这份孝心真是让人一言难尽。
萧沫忍不住问:“那后来呢,你父亲还爱她吗?”
韩重元轻轻叹息了一声,抬起眼眸道:“见之恶心,畏如夜叉,从此抛之脑后 ,再不相见。听说,那个女人被关在废弃的后院,日日夜夜的咒骂,已经是疯了。”
再是心爱到连亲生儿子都不惜杀掉的女人,好像没有了容貌,所谓的爱之入骨也不过如此。
所以你就是故意的吧,原本可以简单杀了那女人,却偏偏将人毁容,让人活着去考验景国公的爱情,这份虐心虐身,难怪景国公恨得要将人赶出家门。
萧沫忍不住扑上去双手扯了扯他的脸皮 ,好坏啊,可是自己喜欢怎么办?
她又问:“那你母亲呢?”
韩重元沉默了一下,扯唇道:“她受我连累,被景国公迁怒冷落,就搬去了庵堂吃斋念佛,避世不出。”
似乎感受到他心情低落,萧沫忙踮脚揉揉了他的脸颊,恨不得亲亲抱抱举高高,好好安慰他。
“人活着就比什么都强,要不然,等以后到了京城,我帮你把国公夫人偷出来,以后你们可以住在一起,想见面就见面,想住哪里就住哪里,好不好?”她提议。
韩重元闷笑,展臂将人抱进怀里,喃喃道:“真好!”
其实自己比她想象得还要坏。
难道他不知道酿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景国公吗?如果不是他宠妾灭妻,纵容无度,一次次滋长了那个女人的野心,原本一切都不必发生。
那个男人口口声声说着祖宗家法,礼教规矩,教导他要以家族传承为重,而他自己转头却无视践踏了他口中的规矩。
所以,他更想杀的是景国公。
还有那些旁观的权贵世家,文官重臣,他们全都知道自己遭遇的一切,就因为他没有乖乖认命,而是选择了反抗,没有遵从他们的礼教规矩,就将不孝不仁的标签加在了自己头上。
什么规矩,礼法,都是假的,只有利益和权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