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看着铡刀越来越近,牧劲吓得屁滚尿流,摇着头不住哭喊。江晏青眼都不抬,手一挥令牌落地,刽子手们干脆利落地把人斩了头。
卡哗!
猩红的血液三尺高,结结实实地淋在台下最前面被遮着脸的百姓身上。
兵长看着他们,眼底滑过一丝不忍。
别人不知道,他可是知道,这群人哪里是布告上说的南都官吏走狗,分明是矿场里残活的村民们。
哎……世道如此,有什么办法呢,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了。
兵长叹气,见江晏青不动,又连忙一挥手,让人把曹闳按上去。这人身上满是同僚的血,吓脱魂了一般,木愣愣的,呆呆看着台下。
也不知道强个什么劲,曹闳死死站着不动。他武官出身,身形壮硕,一时间兵士们竟然拽不动。
兵长心底不耐烦,亲自上手把人压好。铡刀高悬其上,眼看着就要落下。曹闳浑身一颤,发现什么极恐怖事情一样,撕心裂肺地尖叫起来。
「啊啊啊啊啊——」
「这!这不是!」
他沾满血污的手指翘起,不住地抽搐着指向台下。
「啧,吵死了,」江晏青眼神一凛,语调冰寒地开口,「怎么,要我帮你吗?」
「不,不!」愣神中的兵长一激灵,手下意识一挥,卡嚓几声,又一颗人头落了地。
头颅咕噜咕噜地滚,停在了江晏青的脚尖。他低下头,对上那双死不瞑目的双眼,冷笑一声。@无限好文,尽在晋江文学城
「行了,把人都喊起来,剩下的动作快点。」
于是,在百姓惊恐瞪大的双眼里,一个个黑袍遮面的官吏被压上台,也不讲究,卡嚓一声,一颗颗人头就这么落了地。
他们都知道那些黑袍人是谁,那是不久前还与他们一起,为今年夏税忧愁的村民。可那淋漓的鲜血和锐利的寒刀唬着他们,让他们不敢上去一步。
哪怕是收尸。
只能挤在一起,看着兵士们取了个袋子,一颗一颗地拾起那些脑袋,远远地离开。
半响,死寂一片的人群里,才传来窸窸窣窣压抑的啜泣声。
另一头,空无一人的官府大牢里,却是另一番景象。
「呜呜呜呜呜……」
解脱的,劫后余生的哀嚎压抑着响起,宁桉站在最前头,看着面前跪了一地的百姓,心底叹息。
她没有强压着这些人起来,而是温声地解释起情况。
「参与矿场一事的大小官吏都已经替着你们上刑场,只是……我很抱歉,」宁桉摇摇头,「你们也不能回去村子里了。」
「大人!」
为首的中年男人重重地磕了两个响头,连日的牢狱生涯,大仇得报的释然好像让他整个脱胎换骨,半点不见矿场里心如死灰的模样。
「我们现在还能站在这,都是大人的功劳。若是没有大人,我们怕是早死在矿场里了!」
「愿为大人马首是瞻!」
年轻的搀扶着老的,牢房里,一群人接连着点头,充斥着愤怒的眼睛像是黑夜里一团团火。
「我确实有事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