富贵人家的小娘子,怎么就嫁了这么个病秧子,一针下去,屁都叫唤不出来就晕过去了——」
王五狞笑,「这不是两个病秧子好作伴吗。」
他一把大刀舞得虎虎生风,砰的一声巨响,刀背砍上了马车车沿,狞笑着开口,「小娘子,你说上香那天不好,偏要是今日,也是算你倒霉,和我们走一趟吧!」
话罢,宁桉后颈剧痛,眼前一黑,晕了过去,被人牢牢地捆了起来,扛着肩上,顺着小路窜返回。
林里很快恢复了一片死寂,雀鸟落在枝叶上,歪着脑袋叽叽喳喳地叫了两声,斑驳的树影里,黑衣雪肤的少年静静地睁开眼,黑黝黝的目光落在被打晕扔在路旁的暗卫,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。
掠过燕郊寺的时候,江晏青面色不变,从僧人手里,取出来一张纸条。
〔申时二刻,百家报播报,朗月郡主前往城外燕郊寺上香被绑,阖宫震动。〕
刺眼的光线里,江晏青往燕郊寺寺顶的铜钟一看,现在正是申时五刻。
他收回视线,冷冷地扯了扯嘴角,飞快跟上大声谈笑着的两人,一路来到了城外一处山寨里,安静等待。
「嘎吱嘎吱……」
破旧的太师椅断了半条腿,摇个不停,不堪重负地发出声响。
宁桉手腕被捆在身后,歪着脑袋沉沉地靠在太师椅上,睁开眼的时候,破烂窗棂外的天色已近昏黑。
王六手里拿着一壶酒,翘着腿摇摇晃晃地坐在她前面,张狂大笑,「说!你究竟是什么来路!可别扯什么小户人家的鬼话,我们兄弟二人可不是眼瞎!就你这身衣服料子!可不是寻常人家能穿得起的。」
「就是就是!」王五补充,「少说废话,落到我们手里了,老老实实地交代清楚,通知家人准备好赎金,一手交钱一手交人,钱到手,我们立马放人!」
宁桉动动僵硬的手腕,故作恼怒地开口,「你们想干嘛!这是天子脚下,你们拦路抢劫!还想不想活了!」
她五官张扬,气势凌人,横眉呵斥的时候,颇有种高高在上的傲慢。
「呵,」王五冷笑,「我们可不吃这一套,少说废话,不交代是吧?」
他视线赤裸裸地落在宁桉红衣下苍白的脖颈上,眼神淫邪,「待会让哥哥教教你怎么说!」
「是吗?」宁桉定定地看了他两眼,忽然笑开,昏暗的夕阳下,一张脸色若春花,「你消息过时啦,知道不?」
她轻笑两句,手腕一扬,翻飞的红袖下忽然闪出几道黑芒,直逼两人面门。
王六眼神一变,连忙旋身侧挡,可不知道怎么地,浑身上下忽然一软,避开了袖箭,人也狼狈地跪倒在地。
下一秒,有尖锐的器物抵住他的后心。
「别动。」红衣少女弯下腰,笑嘻嘻地开口,眼神上勾,落在变了脸色的王五身上,「演到这里也该差不多了吧,这场戏简直是错漏百出啊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