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久微握笔的手收紧,浓墨浸染了宣纸,她抬眸,目光就落入他眼里。
“顾衔章,我会让后世记住上卿大人。纵是野史,也要流芳百世。”
这是只有她能做,也一定要做到的事。
“我相信公主。”
可能是他的声音和目光都太轻太温柔,宁久微听着就低头掉出两滴泪。
顾衔章起身走到她身边,抬手擦去眼角的泪痕,“刚才忘记了,我和公主不只有先帝圣旨赐婚,还有指腹为婚。你想赖也赖不掉。”
宁久微侧过身靠在他胸口平复了一会儿,抬头说,“我偏不要你你又能怎么样。”
顾衔章摇了摇头,“不能怎么样。所以微臣只能想方设法讨公主殿下欢喜,才能不让公主厌烦抛弃。”
宁久微若无其事地拿他的衣袖擦擦眼角,一板一眼道,“有句话叫色衰爱弛,顾大人,你现在能讨本公主欢喜是因为你这张漂亮脸蛋,你好好想想老了以后该怎么取悦本公主罢。”
他轻嗤,“老了微臣也是满朝文武最仙风道骨的老头子。”
宁久微乐了声。
顾衔章捧着她的脸,目色渐深。宁久微仰头静静看着他,在他低头亲下来的时候转身躲开。
“我要继续写字了。”
顾衔章轻微一叹,拢了拢掌心。
“公主在写什么。”
宁久微大方地展示给他看。
“如今却忆江南乐,当时年少春衫薄。骑马倚斜桥,满楼红袖招。”
顾衔章勾着唇,负手问,“为什么忽然想起这首诗,是因为我吗?”
宁久微眨了眨眼,摇头说,“是因为我想到了今年的探花郞。”
顾衔章皱了皱眉,“什么?”
宁久微:“你应该知道吧。”
顾衔章恍惚想起生辰那时,祁世子说的话。
'这两日听皇叔说,公主对今朝探花郞颇有赞美。认为其翩翩公子,是皎皎美少年。'
'探花郞才十八岁。'
'竟是比当年的顾大人还要年轻一岁。'
……
宁久微笑着说,“我进宫时经常能遇见他呢,年纪和本公主也就相差几个月,可是一口一个公主姐姐,喊的我心花怒放的。”
顾衔章:“如今的朝堂新贵,都如此不走正道吗。”
“有吗?”
“讨好公主的人从前也不少,哪个不是想做明宜公主的驸马,妄想一步登天。”
“那是。”明宜公主几分傲然睥睨,“想做本公主驸马的人从上京都排到北契去了。”
“他们对公主都不是真心的。”
“要真心做什么。”她娇嗔地说,“本公主只需要俯首称臣。”
宁久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