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里已备好热气腾腾的饭菜,梁国郡主坐在桌前,招呼道:“你父亲今日特地早早回家, 亲手熬了鱼汤, 娘我馋的不行,他非说等你回来才能动筷。”
赵鸢蹙眉:“你们是不是想给我下药, 让我迷迷糊糊地和裴瑯成亲?”
裴瑯低咳道:“这我可不敢, 不能这样。”
梁国郡主和赵鸢同时笑出声,嘲笑裴瑯胆小。
赵太傅正色:“裴瑯, 若是无事,留下来用膳吧。”
赵太傅留饭, 裴瑯不敢不从。
“是”
赵太傅夫妇并没有问赵鸢下午去了何处, 晚膳间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闲谈,鱼汤凉了,忠叔端来一个炉子, 把鱼汤架在上面,不多久,鱼汤发出咕噜噜的声音, 冒气沸腾的热气。
透过热气,赵鸢看到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。
兜兜转转,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, 裴瑯仍是她的未婚夫, 父母也未因谨辞产生嫌隙,好像这就是她人生最好的模样。
那过去经历的一切呢?要不然, 就当是做过的一场梦。她不是个记性好的人, 应该过不久就会忘记的。
饭罢,不可避免谈起她的婚事。
梁国郡主的意思很明确, 赵鸢是前梁国公的外孙女,往后嫁入裴家,地位只能比藩国公主更高。
赵太傅话虽不多,但句句都给了裴瑯压力。裴瑯背后直冒冷汗,想要求助赵鸢,赵鸢直盯着鱼头发呆。
她切身体会到何为“鱼肉”。在这张桌子上,她的自由比那只死鱼能多几分?用力翻腾之后,还是被称斤论两得交易,非说不同,无非是比它价格更贵一些。
她想问父母,如果他们知道自己同李凭云行房,还会如此在意嫁入裴家的地位么?
她想问裴瑯,如果不是李凭云所托,他会排除万难娶她么?
答案如此明显。
不论你是贱民之女,还是官家小姐,都是一样的。父权之外有夫权,夫权之外有君权,在强者统治的世道上,弱者是有罪的。
“阿耶阿娘,此事不单是我们的婚事,更牵扯到两国邦交,我相信裴瑯,给他一些时间吧。”
裴瑯松了口气:关键时候还是得看赵鸢。
裴瑯提心吊胆离开了赵府,赵鸢陪梁国郡主念完了佛,深夜时分,母女躺在同一个被窝里。梁国郡主为了转移赵鸢的注意力,便讲起了自己和赵太傅的相识。
赵鸢笑着问:“我爹还有出丑的时候呢?”
“当年他卖假字画骗人,不但被我发现,还被别人告过官呢。也就看他一个寒门书生生得不错,娘才出手相助。”
梁国郡主抱住赵鸢的手臂,“鸢儿,你也知道我跟你阿爷,如今没多少情意了。娘跟你讲以前的是,是希望你能明白,人的忘性是很大的,尤其是男女之间的事,你再看看你容安表妹,以前跟别人也是要死要活的,现在嫁了新女婿,日子合合满满,对以前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