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盯着赵鸢吃饱饭,便带她去了御史台的官舍。
高程早晨接到了告身书,半月后将于礼部上任,白天,他在御史台进行交接事宜。
他在朝廷无权无势,没有任何靠山,无人能预料到他的未来,他不敢窃喜,只敢忐忑。他是御史台年纪最小的官吏,按例,调迁之前,年长的官吏应该给他办一场送行宴。
但今日御史台里等待高程的只有一个个冷眼。
试问朝廷有谁不知道李凭云对他的恩情?他写问罪书,声讨李凭云,恩将仇报,路边乞丐都要唾弃他一口,更别说这些清高的士大夫们了。
高程交接完后,膳堂只剩两个冷硬的馒头了。他包起那两张馒头,默默走回官舍。
御史台的职责是监察百官,官舍分布在长安四处,高程没有背景,他被分配在距离御史台最远的官舍。
打伞回到官舍,馒头刚好吃完。
官舍门口,赵鸢掌着伞,一席青衣立于马车旁边。
高程是个早慧的孩子,终究是个孩子,见到赵鸢,不觉哽咽起来。
赵鸢柔声道:“受委屈了吧。”
高程突然扔掉伞,跪在细雨中,大哭道:“鸢姐,我不知道!我不知道云哥会被提前行刑,我要是知道了,肯定不会写的,我不知道!”
他泪眼看向赵鸢:“鸢姐,云哥要怎么办?”
赵鸢举着伞走到他跟前,替他遮住雨。
“不要自责,明日你照常去礼部任职,如今礼部由我父亲掌管,有我在,你不用怕。”
高程哭着问:“那云哥呢?”
没了李凭云的他们,就像失去母亲的小兽,而他们要面对的,是吃人的权利场。
“高程。”赵鸢的手放在高程肩头,“是谁教唆你写那封问罪书的?”
高程咬紧后槽牙,沉默地摇头。
“陈国公么?”赵鸢试探道,“你若是贪图富贵之人,那便是我当初看走了眼,不过我相信自己的眼光。”
她又说:“陛下么?李凭云杀周禄一案,没有翻案的可能,她不急着除去李凭云。而朝里看不惯李凭云的权贵大臣,不在少数到底是谁呢?”
“鸢姐,我不能说。”
“切。”赵鸢嗤笑,“有什么不能说?李凭云让你守口如瓶,你就以为我不知道是他教唆你!”
“鸢姐你你怎么知道?”
这事别人要用猜的,可赵鸢不用。
她在学不会自爱的年纪,先爱了李凭云,在尚不了解自己的年纪,先懂了李凭云。
如今的李凭云被女皇猜忌,被群臣声讨,他几乎没有活路,便以一死为高程谋个光明坦途。高程对他最是忠心,会毫不动摇地完成他未完的事业,所以这一招,他除了性命,什么都不亏。
只是她呢?
在他不断算计的心里面,在他远大的抱负中,她在何处?
最后的审判2
赵鸢和裴瑯回到府中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