骂我,真是好大的胆子!可理智告诉他,此次攻赵大军里,樊於期是他的副将,若是现在得罪了,一路上不断给他使绊子,他和赵仪的谋划很可能落空,所以忍住!
成蟜在心里骂了个爽,表面上却像是被樊於期的话点醒一般,脸色涨红,满脸羞愧,迟迟说不出辩驳之语。毕竟若嬴政身世真的有异,他却因为一些不足为重的理由不肯去调查,才是真的不孝顺。
成蟜脸色变换几许,终于一脸颓然道:“可如今他已经是秦王,我纵使有心,又能做什么呢。”
樊於期也明白,这是最大的问题,他和长安君对先王的忠心毋庸置疑,可一个是还没就封的公子,手中无人,一个只是小小将军,手中无权。
就算他们调查出了真相,可嬴政在王位上坐着,整个秦国军队都听他的,他们又有什么办法拨乱反正呢?难道将真相公布天下,恭请六国仁义之师以此来征讨他?
别逗了,要是六国有这本事,也不至于都打到秦国门口了还退兵。
外力是指望不上了,只能靠他们自己想办法。
樊於期左右踱步,几度面露挣扎,最终还是对庄襄王的忠诚高于一切,以拳击掌心,狠下心道:“事到如今,再让我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已经不可能了,若是因为畏惧退缩,后半生我都会看不起自己,也不配做庄襄王的臣子!”
成蟜试探:“那你待如何?”
樊於期咬牙:“他是秦王,我们奈何他不得,可如果他不是秦王,世人还会包庇他吗?”
世人多趋利而少正义,如今秦国朝政都掌握在嬴政和吕不韦这对‘父子’手里,就算知道了嬴政不是庄襄王亲子,为了他们自身的利益,恐怕不仅不会声讨二人,还会替秦王铲除这两个污蔑王上的奸贼。
对于此等行径,樊於期极为看不上眼。
“此等小人只知趋利避害,俯仰皆有愧于天地,某一向不屑与之为伍,然先王清誉高于一切,秦国血脉正统高于一切,要成大事,就不得不先想办法拉拢安抚,让他们站在您这边。”
别看樊於期只是个武夫,性格还比较粗糙莽撞,可忽悠起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。
既然那些小人只知趋利避害,那要想拉拢和安抚他们,自然就是给他们想要的权力和财富。
可成蟜连封地都没拿到手,又如何能赐予他们这些呢?
成蟜不敢置信地盯着樊於期,答案呼之欲出。
樊於期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,一把拔出腰间的配刀,凶狠道:“不如反了吧!”
第 56 章
造反?
成蟜想要怒斥樊於期:你疯了吗!可他没有, 因为他发现自己有了同样疯狂的想法。
这个认知让他心中狠狠一跳。
他双眼没有焦点,嘴唇几次翕动,终究还是没有说出诘问, 反而说:“可是你我手里无兵, 武器从哪儿来?万一有人泄密……”
成蟜抛出一个又一个问题, 就是没有问:你疯了吗?!樊於期就知道,成蟜也赞同反。
只要能说通他, 其他的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