岁的人生路口回望,若说20岁之后的人生,因为有了沈宗庭,而有了半分光亮,那20岁之前的人生,就随着房子被卖掉,彻彻底底地不剩什么了。
她回来,也只能在镇上的快捷酒店落脚。
就像一句电影台词。“有一种鸟儿是没有脚的,它只可以一直飞,飞累了就在空中睡觉,直到死亡的时候,那是它第一次落地。”*
如今,她也成了这无脚的鸟儿了。
她眼睛酸痛得厉害,察觉到沈宗庭手背轻轻刮过她鼻头,像是在安慰一只哭花了的小猫。
“期期,只是房子而已。既然你妈妈能把它卖掉,我们也能把它买回来。”
“买回来?”她眨眨酸痛的眼睛,还没明白过来,便被沈宗庭拉过手掌。
一枚冰凉的金属物品,摊到她削薄白皙的掌中。
“原谅我,要过了这么久,我才知道你对‘家’的渴望。”
“期期,我会给你一个家。”
还好,“给她一个家”,这句承诺没有来得太迟。
他再也不要在她的生命里步步来迟了,再也不能让她心碎了。从此往后,她人生中的点点滴滴,他再也不要错过了。
若他们的爱情之中仍需有人飞蛾扑火不顾一切,那就让他成为那只飞蛾。
锡兵终于走进了舞蹈艺术家姑娘的皇宫殿堂。
摊在孟佳期掌心的,赫然是一枚钥匙,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“这是什么?”
“你的家门钥匙。”
其实那天的孟佳期有点儿迷迷瞪瞪,钥匙塞到她掌心时,她以为这都是一个梦。直到沈宗庭拉着她,一直朝东边走,走到快出了郎镇的边缘,在青江旁找到她回忆里的房子——青瓦墙,小红门。
推门进去,有天井,天井左上的位置果真有一口小井。
院子里,似乎还盛着昨日的欢声笑语。一切都是熟悉的,青砖砌的墙,抹白的墙壁褪了色,微微发黄,上面还贴着她幼时用来学语的“abcd”字母表,胶带的印迹尚未淡去。
地板的瓷砖上印着不间断的几何图案,她小时候,常常从一个方格里,跳到有相同图案的另一个方格去,乐此不疲。
一天之内,从极度悲伤到喜悦的转变,足够她又哭又笑。
哭的时候说,沈宗庭,你好坏,为什么这时候才告诉我,你把房子买下来了?你害我流了好多好多眼泪,都是你,都是你。
笑的时候又一遍遍摩挲那枚钥匙,那是旧式的黄铜钥匙,最上方是扁扁圆圆的一块,只在中间穿了一个孔,给佩挂者穿绳和线。这种老式的黄铜钥匙,配老式锁,其实没有多少人在用了。
或许镇上的老锁匠还懂得如何配一把新的。她应该快快让老锁匠配一把新的出来,好给沈宗庭带着。
说起来,这枚小小的钥匙,是如何辗转过莫柳女士的掌心,再从莫柳女士那儿,到了开发商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