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,砂红色唇膏覆盖下,她唇本身的颜色正一点点变得苍白。豆大的冷汗从细腻如瓷的额头渗出。
下一秒,她像是断了线的纸鸢,直直地向后坠去。又像小美人鱼,在被王子彻底忘记之后,绝望地坠入海里,要化成泡沫。
“快,接住她!”梁风忻从镜头里观测到她的反常,叫了一声。
一旁的打光师、助理如梦初醒,忙忙上前。
然而,有一个人比他们都快。
那人穿着上好的浅色柞蚕丝西装三件套,像猎豹一般从远处奔来,肩线锋利的肩膀撞开正要上前的几位工作人员,在孟佳期即将跌落水中的前一秒,及时地、紧紧地抱住了她。
梁风忻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幕。
尤其是,跑过来抱住人的,是沈宗庭。
在坠落之前,他托住了她。
昏迷
此时, 孟佳期眼前已是一片发乌、发黑。就连她见过的最没有星星的夜晚,也没有这样黑。
眼前不见天日。她身体很冷,很疼。
海水异常寒冷, 刺骨,那寒意似乎要渗进她的骨缝里, 一点点洗刷过她的骨缝, 又好像被人拿着冰刀一下下锯开。双.腿.间不合时宜地涌出暖流, 流失的血液让她身体越来越虚弱,眼前越来越黑。
早晨时分吃下去的布洛芬失去了药效, 小腹的坠胀感愈加强烈,好像有尖锐的刀具一下下地刮扯、划破她的肌肤,让她五脏六腑都在疼痛。
好严重的痛经。
她会摔倒吗?脚上的长靴吸饱水之后, 沉重如铅, 拉着她不断下坠。
她以为自己要坠入冰凉刺骨的海水中时,却坠入了一个温暖、宽大的怀抱,这个怀抱如此舒服, 还有她熟悉的冷而凉的露水气息, 带着乌木的好闻味道。
“期期,是我。”
一个低沉清冽的嗓音响起。这嗓音出现在这里, 于她而言, 突兀得不行。孟佳期甚至以为,是自己出现了幻听。
是因为, 她将对沈宗庭的思念和喜欢埋藏得太深,以至于出现了幻听吗?
她努力地眨眼, 瞪大眼睛, 想要驱散眼前的黑雾,看清楚到底是谁。
是沈宗庭吗?
可这黑雾竟然这样浓。她什么都看不见, 只是向前伸着手,想要去触摸,去感知。她暂时失去了视觉,只能寄希望于用触觉去触碰到他,抓住他。
终于,一只宽大、修长、有力的手,回握住她的手,将她纤柔的小手紧紧包在掌心。
“期期。”
轻轻地、低沉的一声叹息。
这一瞬,在他怀里的孟佳期,轮廓渺茫,睁着双眸,黑白分明的眼睛失了焦,莫名地空洞,却又看进他心里去。这让他心中狠狠地、剧烈地疼痛起来。
不过才一两个星期不见,她怎么就瘦成了这样子?他抱过她几次了,第一次觉得她这样轻,成了风吹就倒的美人,小小的白白的一只。
他抱着她转身,一步步从没过膝盖的海水中行出,向愣在当地的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