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餐盘边缘找到“Sevres 27”的字样,按照老教授的说法,印着这般字样的,一般是塞弗尔1827年代出产的。
也就是说,这一套极有可能就是文物。
文物该是摆在陈列架上让人欣赏的,也只有沈宗庭会将它们拿来用。
他连贵气都是这样不动声色。若不是她正正好听过那节课,恐怕还认不出这是文物。
看着“Sevres27”的字样,孟佳期忽然觉得自己可笑。她曾刻意忽略的现实问题,阶级的差异扑面而来。
她在笑坠入爱河,沿着河逆游而上的自己,她以为她努力走向上流社会,就能弥补这些差距,可好像不是这样。
就像网络上流传的一句话,“你寒窗苦读九年,就妄想超越别人一家三代的积累。”*
她即便此刻坐在这里,也不属于这里。
这两个月,像魔女教母挥舞着仙女棒,给她变出了Cinderalla的仙女裙,给她变出了南瓜车和水晶鞋,让她能同王子跳舞。
可当午夜的钟声一旦敲响,她要赶紧回去,回到她的炉灰旁。
不然南瓜车会变成南瓜,裙子会变回沾灰的裙子。
她知道,她其实也有办法短暂地属于这里,那就是,做他的情妇。
沈宗庭或许不会想有一个低阶层的女朋友,但她笃定,他不会拒绝敞开腿的她。
只是自尊不允许她这么做。
孟佳期脑中念头流转。
都说胃是情绪器官,她脑中一时想到这处,一时又是那处,哪里吃得下东西?
浅浅地动了几筷子,她便将筷箸靠在一旁的筷枕上。
“不吃了?”沈宗庭看她碗里基本没动过的米饭,皱眉。
“嗯,饱了。”她拢一拢长发,难得露出一丝恹气。
“你几乎没怎么动筷,怎么就吃饱了。再吃一点。”他不由分说,用公筷夹起雪白鲜嫩的鱼肉、几块最嫩的鸡肉,鹅肉到她的盛菜碟中。
这些菜,都是他叮嘱厨师特特做的,就是为了想让她多吃点。
“这些,你必须吃完。”
沈宗庭语气强硬,带着命令的意味。
壁炉里,被烘烤的香木发出温暖的噼啪声,室内如此温暖,桌上的菜肴又是如此诱人,色香味俱全。
要是在平常,孟佳期心情好,她定能将它们一扫而光。
但是现在不行。
她没什么心情,也不想强行打点起精神应付他,低着头,纤长的眼帘隔绝她眼底所有的情绪。
“我饱了。”她摸了摸小腹。
其实那儿还是扁扁的,只是确实吃不下了。
沈宗庭微微蹙起他那两道好看的眉毛,像看不懂事的孩子那般看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