洗完。此刻,他正坐在宽大的绒沙发上,闲散地靠着靠背,上身一件亚麻针织衬衫,下身一条黑色长裤。
他随意搭在靠背上的手指修长,肌肤湿润,执着烟,很欲。
他低头,看着垃圾桶内的巧克力包装纸,平直唇角微翘。
嗯,她还是乖的,嘴上跟他对着干而已,他让做什么,她还是照做的。
想到她,他目光不觉移到浴室那头。
门是厚重的橡木门嵌磨砂玻璃,极牢固保险的材质,从外头什么都看不到。
只是那细腻的水声,淅淅沥沥,好似一阵一阵地洒到他心尖。让他心中生起阵阵燥意。
沈宗庭挪开视线,不敢去想象她在莲蓬头下,未着寸缕的模样。不敢去想水珠是如何滑过她的身体,在她的肌肤上流连。
那双眸子定然是湿漉漉的,像含着一汪水,注视着男人时,要将男人勾倒进去。
她其实是个天生的狐狸精,不论怎么样都诱人,穿着白色毛衣和低腰牛仔裤、穿着病号服,都让人无法抵抗。
男人指尖的香烟因久久燃烧,只剩下夹在食指和中指间的一截,迸溅的火星灼烫了他的手指。
沈宗庭不由得皱眉。肢体上灼烧的疼痛,似乎也带来了心理上的疼痛,让他不得不直面一个事实。
他恼怒、但又无可奈何地、不得不承认这样一个事实:在生理上,他对她无法脱敏。
隐秘的、迅疾的春潮,来得这样迟,这样汹涌。
命令(二更)
孟佳期从未洗过如此漫长的澡。
她习惯在洗澡时放空自己。脑中思绪纷乱。沈宗庭是如何感知和界定她的身份的?她并不知道自己该以一个什么样的身份走出去。
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吗?
可是, 他对她做的桩桩件件,如此熟稔,如此亲昵, 如何算得上陌生人?
以女朋友的身份吗?
那更是异想天开。从头到尾,他用的一个词也不过是“怜惜”。
其实, 更应该像是情人。
情妇。
这两个词, 指的是没有正当承认的身份关系, 但又有着金钱上羁绊的一对男女。
这个词陡然从她心底冒出来,就像长久沉在海面下的人, 忽然浮上岸吐了一口长气,该是如何迫切、又理所应当。
淋到她皮肤上的水珠好像渐渐变冷了,变凉了。激得她胸部娇挺, 绽放。浴室里, 那面古董蚀刻镜是维多利亚晚期的风格,她伸手抹了抹其上的雾气,看着镜子中面目模糊的自己。
“还没洗好?”
这时, 沈宗庭的声音忽然从门外响起, 像是悉数拨开浴室中的雾气,凝视雾中的她。
一瞬间, 未.着寸.缕的她, 有种被凝视感。仿佛他就站在她面前,让她无所遁逃。
孟佳期拿起一旁的干燥浴巾, 无声无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