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也是个讲情理的老板,但孟佳期可不敢像她说的那般,“不逞强”“将突发情况同她沟通”。
孟佳期想得很清楚。她和梁风忻就像打工仔和老板的关系。
老板就是要看业绩和产出的。老板可以适时和打工仔讲情理,但打工仔千万别因此生出什么别的念头。
梁风忻行程安排紧凑,和孟佳期稍稍聊了几句,私人助理过来和她对接了下行程,接下来还有一场画廊展等着她。
梁风忻匆匆去了。
病房内,只剩下孟佳期和沈宗庭二人。
沉默在两人间悄然蔓延。孟佳期看看自己身上的病号服,又动了动腿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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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觉了下。腿间原先湿漉漉的、黏腻的感觉,被一片干燥、清爽所替代,是卫生巾换上了一片新的。
那件沾染了海水和她血迹的裙子,被妥善地叠好,包在医疗器械袋里,放在床头柜旁。
病号服,是谁给她换的?还有卫生巾?
此时,孟佳期目光看到床头柜旁挂衣架上的男士AderssonBell大衣,那大衣后背下摆的雪白衬里,有淡淡的红。
她怔然的目光看向沈宗庭,难不成,这些都是他换的?
“不是我。护士换的。”沈宗庭低头看着自己筋骨修长、分明的手,中指和无名指屈起,浅浅摩挲着大鱼际肌上浅淡的疤痕。
这时,她床头的葡萄糖瓶子差不多换完了。
护士进来收瓶子。
这护士正好是方才给孟佳期换衣服、卫生巾的那位。护士心底对沈宗庭印象挺不错——自己衣服脏了乱了也没说要换一套,替女朋友忙前忙后,又是拜托人帮换衣服,又是去买卫生巾,女朋友低血糖了还买回来一大袋子糖。
“细妹,我话你好好擏惜你嘅男朋友,抱佐你来医院,为你买姨妈纸,还有个些糖瓜。个样为佐你跑上跑落嘅男友好少见佐啦。”
收完瓶子,护士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。她当这对儿小情侣在闹脾气呢。
孟佳期知她是误会了,对护士笑了笑,看护士拿着空荡荡的吊瓶走出了病房。
不知为何,护士话语里那句“男朋友”,让她觉得格外地刺耳。
刺耳,且扎心。好像方才用来输葡萄糖液的针管,扎进了她心里,让她的心止不住地疼痛。
沈宗庭可不是她男朋友。他从来没和她有过情感方面的交流。
他不是她男朋友,却在做着这些只有男朋友才能为女朋友做的事。
为什么呢?若是“怜惜”,是否未免也太过界了一些?
她目光扫过床头满满一大包卫生巾。各种牌子各种包装,棉的网的,日用夜用,满满一包塞在那里,套着红袋子像个福袋。
他对她向来体贴,他为她风尘仆仆,为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