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树下, 有两个孩童,他们笑着, 跳着,伸长胳膊试图去摘枝头的白花, 却怎么都够不着。
每跳高一寸, 那梅枝便诡异的上移一寸。
可是那两个孩子却似乎丝毫没有发现, 依旧欢欣的跳跃着, 为那永远也够不着的寒梅……
白雪簌簌, 她又听到了悠扬的笛声。
玄衣华服的男人临湖而站, 辨不清眉目。他一动不动,像在一夜风雪中冻成了冰柱。那双郎朗如星辰的眼睛盯着着冻结成冰的小湖, 久久的看着。
不知过了多久,他抖落肩头的雪片和残花,嘴角绽出一丝浅淡的笑。
“徐策……”楼凝站在檐下, 小脸埋在厚重的毛裘中,长发散在身后, 被风吹乱。
徐策缓缓的回过头,踩着厚厚的雪朝她走来, 摸了摸她冻得通红的鼻子,笑道:“像只小猫。”
楼凝伸手将怀里的手炉塞进他手中,“你的手好冷。”
说完,目光落在他暴露在外的掌心中上, 愣了愣。
她拉过男人的手,静静的看着, 冰凉凉的手指抚摸着上面殷红肿胀的伤口,双手合拢,温柔又心疼的搓着,“割了茧子做什么呢,是不是很痛?”
她说:“徐策,我做了一个梦。”
男人剑眉微微一挑,笑问:“什么梦?”
她眨眨眼,目光落在男人肩头的细碎花瓣上,手中动作未停:“梦见,我带着你见爹爹。他问我,凝凝,这是你的夫婿吗?”
楼凝不禁笑起来,双颊带着粉若春桃的羞意。
徐策看着她,眼中的笑意更深。
他抽出手,指尖拢起她散落纷飞的发丝,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支簪。
簪子素净,却刻着凤凰。
他把簪子抿在唇间,双手绾起那头绸缎般的发,然后将簪子轻轻推入。
楼凝摸了摸头,却不小心将盘好的发髻拨乱。
叮的一声,簪子落在光洁的地面,她慌忙弯腰拾起。
徐策伸手搂她:“傻姑娘……”
最后一字微抖,伴着顿时粗重的呼吸,他忽然退开一步,定定的望着胸前。
簪子扎入胸口,血慢慢渗出,先是一小片,然后渐渐氤氲开。
他惨白着脸,缓缓抬头,指间颤抖,掌心抚上胸口,吐息在风雪中幻为一团团白气。
楼凝只笑,抚摸着他英俊的脸,指尖轻轻挑去落在他眉上的雪,“对不起,夫君。”
男人的身子开始缓缓的低落,渐渐瘫软在地上,血滴落在青白色的地面,沿着纹路漫入一旁的落雪中,仿佛万朵牡丹碾碎后的花枝倾洒而出。
楼凝笑着笑着,眼泪就流了下来。裣裙跪在他的身前,摸着发簪上的凤凰纹路,泪水滂沱般落下。
他的脸比雪还白,迟缓的张张口,问道:“……为什么……”
…… ……
一股风吹进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