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内只有五个人,江沉月站着,目光紧盯王座,巴不得楼凝的脸烂个彻底才好。
沈琮砚围着徐策,看昧觉检查伤势。
此次从北国带来的军医中,数吴敖和昧觉医术最高,一个擅内伤,一个精外伤。
“吴敖呢?”
昧觉按过楼凝的脉搏,确认没伤到肺腑后,才回:“明渠地动一事闹的,前日就去了,现在还没回来。”
徐策目色沉了沉,显然早知道邺城边上明渠镇地动,并且正为此事头疼不已。
半晌沉默,昧觉很快给楼凝检查完,惋惜道:“利物碾碎了楼姑娘的皮肉,出血过多又没及时包扎,只怕以后要留疤了。”
沈琮砚苦脸:“不是吧!治不了?”
昧觉支吾。
徐策手指渐渐收紧,命令:“治好她,不惜一切代价。”
楼凝窝在他怀里咕哝:“只爱皮囊,真是好.色。”
昧觉刚要站直身子,突然听到这么句,弄得站也不是,俯也不是,神色尴尬极了。
徐策挥手示意其退下,溢彩的金冠在他英俊的脸上打下一片阴影,眸中不见情绪。
昧觉离开后,沈琮砚也溜之大吉,跑到门口还不忘拉了把江沉月,“哪宫的你,这么没眼力见,走走走!”
江沉月的手里那碗鸡汤,从热等到凉,也没能送出去,被沈琮砚一扯,险些洒了。
她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看徐策,发现对方从始至终没没朝这里望一眼。
人都走后,楼凝推了推他:“我伤了头,腿还好好的,不要你抱。”
徐策将她放下,看向刚出殿外的身影,“沈琮砚,把叶九言给我叫来!”
沈琮砚都跑出去了,还要被召回,想假装听不见都不行。往回走的时候心里又要替小九祈祷,又要想着怎么扯谎应付徐策,结果还是楼凝机智,察觉到这男人要找小九麻烦,赶紧装病晕倒。
徐策剑眉一皱,伸手扶住她:“怎么了?”
“我……我头晕乎乎的,可能是刚刚摔倒的缘故,你抱我回去歇歇。”
想起她刚才的话,徐策有点哭笑不得,将她打横抱起,在怀中颠了颠,随后大步迈出,一路回了玄坤殿,把人放回榻上。
他看着那神色紧张的姑娘,俯身贴在她耳边,声音格外低沉:“想护人也要有个度,小九顽皮,不能就这么由着他。”
楼凝感受到贴近的气息离开,慌乱中一把拽住了他的手,“你别走……”
这是她第一次留他,甚至主动到去拉他的手。
姑娘纤细雪白的手轻轻的攥住他的两根指头,小脸脏兮兮的满是血污,看上去既狼狈又可怜。
徐策收回视线看向别处,纹风不动。
片刻后,他好似认命般叹了叹气,明知她目地为何,还是回头,撩了袍子坐下:
“怎么了?”
“我……我害怕,你别走,好不好?”
他抚着她的肩,柔声:“怕什么?”
“怕黑,你别走。”楼凝每回撒谎都会心虚脸红。
眼睛瞎了这么久,还能怕黑。
扯谎扯的也不怎么样。
徐策好笑,很不给面子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