粹的公正,也没有完全的不公,这句话放到这个世界同样适用。
他有种直觉,在他看不见的地方,存在着一批人,哪怕飞蛾扑火,也要重新点燃那盏奄奄一息的烛台。
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,柏延朝场外走去,他听见一些人的窃窃私语,明白那些关于他的传闻——很大一部分,不攻自破。
后续他又打了几场,如愿拿到了这场外赛的参赛资格。比赛地点在利赛维亚,含金量极高,届时有众多世界级别的顶尖选手参与比赛。
一天之内,柏延收到了第二个好消息。
那名嫌犯指认他的雇主了。
离最终结果过于接近,柏延不出意外地在床上辗转反侧,他浅浅纠结三十秒,然后抱着被子敲开隔壁陆意洲的房门。
今夜无眠的不止他一个,柏延刚敲完,陆意洲的隔壁,以及隔壁的隔壁统统亮起灯来,两扇门同时打开,探出两颗浑圆的脑袋。
刘锐:“没想到我们一块失眠了。”
李煦:“来我房间吧,我的床比较大。”
柏延没有多停留一秒,他半边身子探进陆意洲的房间,对李煦道:“谢谢,但婉拒了。”
三扇门同时关闭,陆意洲的床只能容纳一个半人,他只好侧过身子,微微依在陆意洲怀里,才打消掉到床下的风险。
这场选拔不同于卢汀,他和陆意洲都拿到了参赛资格,他们即将一同踏上新的旅途。
利赛维亚的那场比赛有一个别称——奥运会的敲门砖,对他和陆意洲而言,他们再清楚不过这意味着什么。
“感觉越来越近了。”柏延闭眼道。
他没觉得时间过得有多快,直到今天,他才像误入桃花源的渔夫,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已经走了很远。
陆意洲的右手手臂尽职地充当着枕头的角色,而手掌则贴着柏延的后背,隔着布料传递他的温度。
“你害不害怕?”
柏延:“不怕,一点儿也不。”
他反而有种“解脱”的感觉。
据说人在濒死的时候将看到属于自己的走马灯,很不巧,在并不短暂的二十几年里,柏延见过两次。
一次是他出车祸,车窗的玻璃裂开蛛丝一般的纹路,紧接着彻底爆开,碎裂的玻璃宛如利刃,将他的皮肤划得鲜血淋漓。
一次是在卢汀被袭击,他孤身一人在荒无人烟的车道上走了好久,虽然双脚感受不到酸痛,但他的灵魂是疲倦的。
很多人、很多事,在他的一生中都像一片浮云,他用力地在虚空中抓握,试图把它们拢在手心,但一次次的落空,他一次次的一无所有。
陆意洲的手臂是温热的,带着实感。他不知不觉在上面留下五道浅淡的指痕,柏延反应过来时,低声说了句“抱歉”。
“没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