摆的手一颤,而后往回缩。
就在她的手臂缩了一半之时,凌安弯身,结实的长臂一揽,竟径直将扶澜扛在了肩头、
扶澜只觉天旋地转,下一瞬,视线里便布满了她散开的青丝,透过青丝,倒着瞧见凌安的后背。
腰间被他的肩膀硌得疼,但扶澜不敢挣扎。他肯救她,这自然是好事。
凌安往清风楼中的汤池走去,夜深了,汤池无人,凌安没杀过这一处,因此里头的水尚且是清亮的。
凌安身子矮下,将扶澜放入池中——与其说是放,不如说是扔,毕竟他可不会小心翼翼地对待扶澜。
扶澜水中转了个圈,才浮上来,发丝黏在腮边,滴滴答答地淌着水珠儿,面容便愈发莹白,衣裳紧紧黏在身上,又漂浮起半边,她似身处一朵莲花之中,血丝丝缕缕地从她身上冒了出来。
她的眼里闪烁着几分畏惧,怯生生瞧着凌安。
凌安只觉喉间发紧,“水对你的伤口有缓解之效,今夜过去,伤便不会要你的命。你自己会医术,当知晓如何医治自己。”
说罢就要起身离去。
“别走。”扶澜唤他。
他的背影顿住。
扶澜游过去,水面上划开圈圈波澜,细微的水声在空荡荡的殿中回荡,“凌安,我们可以一直合作。”
何不将这人当刀用?若能利用凌安,谁还怕走不出紫薇垣?
凌安转过身,对上她倒映着外面月光的眼眸,她极其认真,眨也不眨地望着他。
他看了片刻,忽然一声冷笑,“你不怕我杀你?”
“被杀神之子杀,总比被这些紫薇垣中天道造出的怪物杀要死的有面子些。”她说得娇俏。
凌安蹲下身:“我不是怪物?”
扶澜趴在池边,摇头道,“你不是,怪物可不会救我。”
凌安修长如玉的手缓缓抬起她的下巴,凤眸静静垂下,似在审视她。
两人隔得极近,吐息缱绻旖旎地缠绕在一处。
扶澜有些害怕似的缩着身子,想要往后退,凌安忽然俯在她耳边,低声道:“你胆敢耍花招,或是背叛,我会杀了你。”
他温热的气息羽毛似的挠在她的耳畔,痒极了。
扶澜缩了缩脖子,轻轻点了下头。
凌安放开她。
扶澜缓缓往下沉,拨弄几下漂浮的衣裳,企图遮蔽身子,凌安瞧见了,无动于衷,视线并未长久驻留在她身上,仿佛她是一块死肉,之后走了出去。
一夜过去。
等到扶澜身上的伤口不那么疼,已有愈合之兆,她从汤池中起身,可惜此处并没有她能够替换的衣裳,便只好就这般湿漉漉地往外走。
扶澜站在门后,侧着身子,只探出一个头,出乎意料地瞧见外头立了辆马车——凌安竟然真的没有走。
她轻轻开口道:“凌安,我这衣裳穿不了了。”
本想着要凌安替她寻件衣裳来,哪知隔着卷帘,传出内里人玉珠般的嗓音,“过来。”
扶澜心里暗骂一声,表面上却装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