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一个士兵,禀告道:“大人,您埋伏在风清楼的探子传来消息,扶澜姑娘今夜没有回屋。”
皎洁的月光照在凌安的面上,半边如瓷如玉,半边笼罩在阴影之中,长长的眼睫垂下弧形的阴影,眼眸冷而平淡,“她回不回屋,与我何干?”
“是。”士兵退了下去。
自他走后半刻功夫,凌安始终站在城墙上,夜风习习,吹得他湖蓝色的衣袍如卷云翻滚,整个人似上好的寒玉般,凤眸偶尔转动,从清风楼移开,又落回去。
最终下了城墙,要人备马,在夜色下打马疾驰奔着清风楼而去。
到了楼前,他发了一束信弹,银色的烟火在高空中绽开。
却并没有人接应凌安。
他埋伏在此处的人马都死了。
半个时辰前还在通报,现下就已经死了,可见这紫薇垣今夜是要考验他。
凌安眼神渐寒,提了剑便往楼中杀去。
等到凌安将楼中杀了个遍,眼眸深处亮起杀神之子特有的杀人后兴奋的猩红光芒。
整个楼被血腥和死亡笼罩。
白墙上的暗红划出了纵横的痕迹,尸体横七竖八睁着眼。浓厚的脂粉味再也闻不到,琵琶古筝被砸得断裂弦散。
只剩下一处,便是酒窖。
凌安一脚踹开,铜锁在地上裂成两半。
光从门后照了过来。
凌安的瞳孔在一瞬间被火光照得宛若血玉,尚未来得及适应光亮,胸膛忽然撞上了一片柔软。
他低头。
见扶澜墨发披散,头上钗环早已不知去了何处,身上的衣衫已被燎出数大大小小的窟窿,几乎衣不遮体,露出的肌肤血肉模糊。
她抬起一双蓄满了泪的杏眼,似刚洗涤过的玉珠,眸子里清透地倒映着他的面容。
“凌安,救我……”
凌安的呼吸凝滞了瞬,长长的眼睫微动,如同一片柳叶轻轻落在了水面上,随后捏着扶澜的后颈,将人一把带出门外,“等着,别动。”
随后自己走入了火光之中。
扶澜跌坐在血泊之中。
她好疼,倘若不是她身上流淌着海神的血,生来就克这火焰,让它们甫一触碰便要往回缩,恐怕她早就葬身于其中了。
也不知等了多久,扶澜疼得眼前阵阵发花,视界之中终于出现了凌安湖蓝色的衣摆。
他问:“能不能走?”
扶澜摇摇头,心中暗暗腹诽:他当真是个不会怜香惜玉的无心之人,她伤的如此厉害,哪里像是能走的?
“你的任务完成了,你找到了通灵钥匙,你我的合作就此终止。”
说完,他竟然就打算走了,湖蓝色的衣摆移动。
扶澜想都没想,一把抓住他的衣角,“你救救我再走……”
这一动作,她本就难以遮体的衣裳有半边从肩上滑落,掉在臂弯处,虚虚垂落在地,她咬咬牙,抬起毫无血色的脸,对上凌安的视线,“既然是合作,你得保证我活着。”
扶澜瞧着他眼眸深处那猩红的光点又重新燃烧起来,以为他是对自己动了杀心,捏着他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