呕出了血后,心口的淤塞消了许多。
她终于呼吸舒缓,望向凌安,轻轻推他,“你离我远些。”
凌安眼底多了分痛楚,到底还是松开了扶澜,“阿澜,你方才如何了?”
扶澜望进他的眼,“我看到了几段过去的画面,我看到了你,是你让我疼,我每每看到你,总是酸疼多于甜蜜的。凌安,我们不合适,你让我疼,我也让你疼。”
她的话语,像一把冰刃抵在胸膛,而后缓缓的刺入,让他方生出了血肉的心脏鲜血淋漓,他闭了闭眼,似有山崩海啸的心绪,强行压下,竭力控制着自己,手紧紧捏成拳,“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,我认定你,便只有你,此生此世,永生永世。”
倘若没了他,他这颗心脏或许会再次化为枯朽的木石。
大梵神说过,他很多年前,久到他自己都记不清了,受了一次重伤,此后需得每隔上千百年就用块建天木替换心脏。
扶澜静静望着窗外,窗沿上映着青竹横斜的影子,“我想静一静。”
凌安凤眸凝在她身上,良久方移步出去。出去后不久,星纪传来消息,称是神界边陲之地有魔荒出兵攻打,为首的正是魔荒七殿、燕曦。
凌安皱起眉,问了降娄,便赶过去。
……
扶澜简单地洗漱,静静坐着,脑海中闪现出过去的些许片段,和一个长相颇有英气的女子有关,一看见她,她心里升起无限的悲凉和愧疚,仿似有个不见底的深渊埋在心里。
她到底是谁?
扶澜捏了捏指间的银龙,银龙没有动静。
扶澜道:“我想去俗世,找一位故人,我知道你是凌安的器灵,你需得向着他,他定不让我乱跑,我只求你帮一帮我,之后我会回到大火宫。”
银龙的眼睛眨了眨,之后一声低啸,化为大龙,趴伏在扶澜面前。
扶澜乘着银龙来到俗世春望山,捏了隐身的术法,一步一步,从长长的台阶走上。
她觉得这里很熟悉,站在长阶下,想的是,长阶尽头一定有一棵老槐树罢。等到走上去,当真见了盘根错节的老槐树。
穿过重重深林,来到潇潇青竹前,有两间屋子靠得很近,其中一间爬上了密密的爬山虎,已经长满了巴掌大的叶子,另一间却很整洁,墙面干净,一看就是有人时常打理。
扶澜望见那满墙的爬山虎时,心脏似乎要裂开了,疼痛化作了冷汗从额间渗出。
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。
或许是从前那个自己在挣扎罢。
扶澜失神地往前走,来到了春望山弟子埋葬的地方。墓碑林立,扶澜从它们之中穿过,停在写了“狄玉瑟”三个字的碑前。
这名字如一声惊雷炸在耳边。
脑海中飞速闪过她的种种片段,她提刀、她笑着喝酒、她到黑暗的牢狱之中探望